就是说,现在的他们其实是自由的,也是甘心为恶的。
这次死了两个年纪最大的,还活着的一个十七一个十八,勉强够得上孤儿院收养标准。
这四个人不是团伙,却是生活在一起。辖区派出所和街道办事处十分了解这四个人,却是一直没有办法,只能放任自流。
简单的是非分辨,他们是坏人,他们在偷窃、一直偷窃。可追其根源,他们也是受害者,被人拐骗离开家,不偷就得挨打,为了控制他们,逼迫他们吸毒。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有些人的生命一出生就是灰色的。比如孤儿院里那十一个残疾少年。
这四个人知道自己有病,也知道应然远离毒品,可是戒不掉啊,加上那个等于是判了死刑的恐怖病患,他们是真正的有一天过一天,不考虑未来,什么什么都不考虑。包括家乡,包括亲人。
他们这个样子已经没有脸回家,只能在一个稍稍熟悉的城市凑合活着,活一天是一天,就这样吧。
这次出事是因为偷窃被抓。
他们四个人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也是对自己浑不在意,被人抓到就说是艾滋病患者,逼迫警察放人。警察不放就玩自残,不管脸还是脑袋又或是肚皮,反正是哪里方便就伤害哪里,最凶狠的是吞刀片吞钉子,那是真吞啊!
一个人要对这个社会、对自己失望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残忍的对自己下手?
这是四个疯子,看不到未来、一切无所谓的疯子。
年纪最大那个当街偷手机,被人按在当场,并且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那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玩自残,以头跄地尔,这次没玩好,直接挂掉。
出警的警察也郁闷了,偷个东西而已,用不用玩这么大?事态严重,来不及等救护车,把那家伙弄上警车开去最近的医院。
按说是不合规矩的,应该等救护车到来,否则发生事情很容易说不清楚。可是在大街上扔着这么一个人,让老百姓看到……何况那家伙猛流血,眼瞅着不活……先努力救人吧。
没救过来,警车上路没多久,那家伙就死了。等进到医院,医生确认后,一条生命就此终结。
出人命就是大问题。偏偏另一个家伙也是在这个时候死去,吸毒过量,死在家中。
两条人命更是大问题。虽说在他们活着的时候,警察不愿意抓,看守所不愿意关,所有人和单位都是能躲则躲。
换你也这样,那是有艾滋病的疯子啊!
他们一起住四个人,忽然死掉俩,担心这两个人的死亡会对另外两人造成影响,从而做出过激事情,所以暂时控制住。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可是说到底,警方还是没有地方安置那两位神仙,所以范先前会很不好意思的打过来电话,意思是能不能帮忙管制一下。
张怕回话:“就是这么个事情是不是?”
范先前说是。
张怕说:“那好,我拒绝。”
范先前说:“猜到了。”
张怕说:“像这种事情,必须从根源上杜绝,遇到那种控制小孩犯罪的混蛋,直接崩了就是,你说是不是?”
“先不说这个。”范先前问:“你能不能想到什么地方安置他们俩?”
张怕说:“猪圈,让他们和猪同生共死,多帅。”
范先前说:“别开玩笑。”跟着又说:“问一下啊,假如说我们再抓到这种少年,能不能送到你那里?”
张怕说肯定不能,百分百不能。
范先前说:“我还以为你能给他们一个未来呢。”
张怕说:“未来就不是这么给的,给了他们未来,万一让别人没有未来怎么办?我不敢冒险,所以再见。”
范先前说知道了,又说:“没有病的可以吧?”
“那倒可以。”张怕说:“就这样吧,我现在已经害怕接到警察电话了,太恐怖。”
范先前停了下说:“我知道是件为难事情,可假如你能解决这件事,能彻底解决掉省城的潜在危险,也许对龙建军的案子会有帮助。”
张怕问:“你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找我?”
范先前说:“一半一半吧,我也是想帮你从龙建军案子里撤出来。”停了下说:“告诉你,那案子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办的,是中纪委下来人在查,涉及到下面人物,他们人手不足,会直接从省厅调人,我们想跑腿都没机会。”
张怕说:“既然是他们在查,就算我帮你们做了这件事,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啊。”
范先前说:“不是只有省城有边疆小偷。”
张怕说:“你是想弄死我是吧?”
范先前说:“你的事情在部里挂着号,我听过这样一个建议,让你把家家家做大、做到全国各地,到处有犯人,到处有无人照管的孩子,部里有人希望做个十几二十家,一个是照顾了孩子、带他们走正路,一个是安了犯人们的心,可以好好改造。”
张怕问:“想法不错,谁出钱?”
范先前说:“我是听说的,假如这件事情可行,会跟民政部打申请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