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床,跟三个妹子知会一声,让她们等电话,自己带大狗去学校。
按规定,学校周围是禁养区,校园里面更不用说。可我们的张老师硬是违反这一规定,带着大狗进到教室。
这一路走来不要太拉风好不好?
因为拉风,进教室不到五分钟,秦校长就很愤怒地打来电话:“你怎么回事?带着狗上学?”
张怕说:“你误会了,这是一只保安犬,是保护和维持学校秩序的。”
“信你就出鬼了。”秦校长说。
张怕说:“你还真就得相信我,我这只狗能抓小偷。”
“你抓一个给我看看。”秦校长说。
张怕说:“你先找个小偷。”说完这句话,脑子里忽然一激灵,昨天半夜吃饭遇到的三个人,有九成可能是贼,而且是大贼,身上带着股贼气。
贼是什么气?气又是什么?
气是气质,比如说军人,当兵两年,腰板永远是直的,眼睛永远是亮的。比如说官员,做领导久了,会自然不自然地带上一点居高临下的感觉。比如说囚犯,住久了监狱,看见警察就会习惯性的远避或讨好。
做贼做久了,看见一个人就会首先注意他的钱。
会根据穿着猜有多少钱,会猜测钱藏在哪里,会知道你是真有钱还是装有钱。
幸福里有很多贼,不过幸福里的贼多带股痞气,是那种很不专业的贼,兼职打打杀杀。昨天晚上那三个人不一样,别看表面嚣张,却是看不到任何凶悍之意,甚至隐隐带着种骄傲,是在骄傲于他们的技术?
他在乱想,秦校长还在说话:“赶紧把狗弄走。”
张怕说:“没得弄,弄走了可就真出麻烦了。”
秦校长说:“那是你的麻烦,你把狗带来学校就是我的麻烦。”
张怕努力转换话题,对着手机说:“你在办公室?我来还钱……不对啊,你还欠我工资,是我还你钱好?还是你从工资里扣?”
秦校长顺着他的话头说:“你学生打架那件事情解决了,你给我管好那帮猴子,一个个的……你给我上来。”忽然大喊一句,挂断电话。
不知道说到什么内容,秦校长忽然来了脾气。
张怕就牵着大狗上楼。可怜大家伙自由了好多年,遇到张怕这么个不靠谱的,也得系上链子。
在校长办公室,大狗进门就朝秦校长点头。
秦校长本来有点生气,在看见憨憨傻傻、还要冲自己问好的大家伙之后,脸上出现笑容,走过来问:“哪来的?”
张怕说:“你知道……等下,让我想想。”
“想什么?”秦校长坐到沙发上,招呼大狗过来。
张怕说:“人名,叫……叫什么帅,有个画画的,好象特别有名,叫什么帅……正帅!对了,有个叫正帅的画家,这是他的狗。”
“衣正帅?”秦校长不像张怕那样孤陋寡闻。
张怕说:“就是他。”
“你认识衣正帅?”
张怕撇嘴道:“认识衣正帅很希奇?”
“希奇?”秦校长说:“咱国家有几个牛人,衣正帅算一个。”
张怕说:“有什么可牛的?我就觉得你们啊……真没劲,一遇到有钱的有名的,就什么什么都有了,又牛又有才,切。”
秦校长说:“能不能听我说完?”
“能。”张怕回道。
秦校长说:“你知道咱国家有各种协会吧?”
“知道。”张怕说:“我差点就是省作协的,我多酷啊,给推了。”
秦校长笑笑:“有病得治啊,国外科学家说吹牛是病,不能小视。”
张怕说:“吹牛是病,可我说的是事实。”
“好吧,你厉害,你已经成功的欺骗了自己,而且是一再地欺骗自己。”秦校长接着说:“你把省作协推了不算本事,咱国家有几个牛人,从国家作协退出来,还发表了声明,这才是本事。”
张怕说:“这是头脑不清醒吧,跟国家对着干,打某些干部和国家的脸?”
秦校长笑道:“衣正帅也是这样的人。”
张怕说:“他是作协的……啊,画协的。”
秦校长叹气道:“你还能更不学无术一些么?”
张怕很委屈:“我又怎么了?”
秦校长说:“记好了,那叫美术家协会,画家协会……是属于山寨版本的。”
张怕拍巴掌:“您老真有学问。”
秦校长说:“我一直有学问。”跟着又说:“衣正帅成名后,美术家协会发过邀请,找他开会,只要好好运做,估计有个两、三年就能混上委员身份,人家不干,根本没去开会,有本事吧。”
张怕说:“这算什么本事?我也不愿意开会。”
秦校长看他一眼:“老天开眼,就让你在无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精彩吧。”
张怕说:“你诅咒人的方式真新颖。”
秦校长说:“少扯,我问你,这个狗是衣正帅的?去京城看到他了?”
张怕说:“肯定看到啊。”
秦校长想了想说:“要是能请他来做个报告么……”
张怕说:“我是作家,我可以做报告,我很擅长。”
秦校长当没见这句话,沉默好一会儿说起另一件事,就是那件刚才电话里忽然让他很生气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