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还以为他会上来轻佻的对我说话,或是特意前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可却全部猜错,他似乎单纯的只是来接机,一见到傅惟其,立即上前接过行李,同傅惟其说说笑笑,看样子心情真的不错。
他们叔侄的关系比外人想象更亲密,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兄弟,一点没瞧出哪里是差一个辈分的亲戚。
傅自有他的成熟男人魅力,可安帅年轻,帅气,也有迷死一片少女的本事。
叔侄俩人皆是不可多得的美男,且还有点真材实料,不尽然是那种徒有外表的草包。
接机的人除了他不外乎还有同个部门的其他小领导,一上来先询问工作进展跟主要情况,再来便是对上级此行身体是否良好等琐碎小事一阵嘘寒问暖,实在让人听着耳朵起茧。
原本今早就是被电话催醒,人还困着,在飞机上休息没多久就已达6,因此下了飞机便哈欠连连。
傅是细心之人,看出我一门心思犯困,于是便不让我随行跟着回大院报告工作,叫我回家休息半天,明日正常上班。
虽然有些受宠若惊,但既然领导同意放假,我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推却,连忙狠命点头,只差点没把脑袋埋进胸口。
临走前,傅居然要安帅送我一程。
安帅脸上没啥表情,眼神却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似在考虑着什么,才咧开嘴笑着说:“既然叔叔让我送,那我便送咯。”
他的意思是,因为叔叔让我送你,因此老子不得不送你回去。
态度明显冷淡,表面上却用轻佻的笑意敷衍,我看在心里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的安帅反常得很,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本就是个轻佻的人,如今做出这样轻佻浮夸的动作切合身份,我倒又看不顺眼起来。
跟着上了他车子,系好安全带。
内心实在不愿意坐他车子,可是精力有限,此时让我跑出几公里外喊车子实在没有那个精神,只能事不由己的乖乖上车。
他开了车内广播,这样便能少些对话,广播正巧到一个点歌栏目,放的是刘若英的“一个人的孤单”,奶茶那把有些含蓄且沉稳的声音在车内散开,听着反而越寂寞。
于是有些心烦意乱,我支起身子将音乐关掉。
一瞬间似乎看见安帅不置可否的扬眉,但再次望去,又见他只是专心开车。
说也奇怪,他倒是没有主动来兴师问罪,亦没有提起之前在医院的事,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已经过去,全当前尘往事抛之脑后,对我也既往不咎,从轻处理。
既然他没有提前上次的事情,我也不会主动提醒使他回忆起,我才恨不得他全部忘记。
可奇怪的是,按理说他那个火爆脾气,绝对是那种呲牙必报的人,眼里绝对容不得半颗沙粒,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打算饶恕我?
我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可也着实松了一大口气,至少我不必担心被推入断头台了。
一直将我送到家,他才凉凉问了一句。
“你同我叔叔关系倒是一日比一日的好呀。”
“什么?”我惊愕抬头,却看见他扯个嘴角,笑着替我解开安全带,他半侧个身子,这些天未打理过头,略长的丝直拂到我脖子上,挠得我一阵□。
他没说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大概只是简单的一句调侃而已,接下来没继续纠缠我,反而潇洒的驱车离开,连片刻时间不施舍给我。
原本还想道个歉的,却没想到对方比我豁达,已经下定决心要遗忘医院事件。
我撇撇嘴,觉得自己何必自讨无趣,他都比我要潇洒叁分了,我干嘛要再想那么多。殊不知此刻自己心里有些酸不溜秋的感觉冒了出来。
拿出钥匙刚想开门,却没想到门口主动开启,老娘冷不防从里边推门出来,吓得我吞了一口唾沫。
随即没立刻喊一声“靠”。
“妈,你怎么在这里?”我把行李袋往沙上一扔,整个人也懒洋洋的躺了上去。
“傻孩子,难不成你老娘不能到孩子的家?别忘记了,这里户口上的名字还是我。”
“诶,是是是,算我说错话了,你爱啥是时候来都随你便,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但至少你给我电话,冷不丁的吓到人,我可不喜欢这意外惊喜。”
我环顾家里大厅,不见舞翩翩身影,随即又问老妈。
“翩翩姐呢?怎么没见她。”
“喏,你也不看看现在多少点了,她回房间睡觉了。”老娘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才注意到大厅上的时钟显示午时一点半,正是大多数人午睡的时候。
将给老娘的礼物拿出,又顺手把老爹的礼物叫她转交。
老娘拿到礼物顿时笑意盈盈,拿着那枚胸针真是爱不释手,乐滋滋的立马别在胸口。
见她如此高兴,我也放心不少。
过了半会儿,她亲自下厨煮了一碗鸡蛋面,只是简单的葱花鸡蛋,味道却奇香无比,媲美五星级大酒店的手艺,老妈向来做得一手好菜。
这不,将还在午睡的舞翩翩都勾出来,她冲我们直嚷嚷,说还给不给人午睡了,那香味叫她肚子里的馋虫全跑出来抗议。
老娘笑着又多做了一碗,我跟舞翩翩顾不得形象,皆狼吞虎咽的嚼着那碗面,看得老娘目瞪口呆,说我们简直是饿鬼投胎,上辈子没吃饱是不是。
吃饱喝足,越的觉得眼皮沉重,舞翩翩同我一样,吃饱后依旧没有起来活动打算,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老娘却将我拦下,将我扯到沙上,我只能一屁股坐下来,有些无奈的说:“又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困,让我睡一下好不好?”
“等会儿,我问完你话了你再去睡。”她扯着我的手有些疼,我人清醒了叁分,瞪着眼看她,顺便抽回自己的手。
她神秘兮兮的同我压低声音质问:“我问你,刚才可是安帅送你回来的?”
我眉一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才哼道:“哦,原来刚才你偷偷看见了?怪不得知道我在门外呢?那你还问!”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见我这般态度,便有些不悦,绷着一张脸又问:“刚才在车上他对你跟往日有何不同?”
我想了一会儿,的确有些不同,但不外乎是因为他失忆的缘故,总好过跟从前那样死戚白赖的往我身边凑。
但嘴上却同老娘说:“没啥特别的,不就是那样么?”
“没啥特别是什么意思?”老娘仍紧追不舍的问。
我叹了口气,同她说:“你究竟要问什么啦?直接跟我讲明好不好,别尽是绕弯子讲话,这样累不累,你想知道些什么?安帅同我?呵,告诉你吧,就是再普通没有的关系了,他刚才在车上对我既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倍加呵护,更没有花言巧语哄着我,人家同你儿……女儿是在正常不过的普通男女关系了。”一口气讲话还真累。
听我说完这番话,老娘默哀大于心死,一脸相当的失望,轮到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诶,罢了,罢了,反正你也看不上人家,我在这里替你着急算个什么事,倒反惹得你嫌,弄得里外不是人,可安帅确实是个好孩子,当初你若是能同他在一起,我跟你爸也都放心呐。”
“妈,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皱着眉,满脑子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