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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应飞扬再次踏上舞剑坪,手还在敲打着酸疼的肩膀,本来就是重伤初愈,气血两虚,偏偏昨日又练剑练到脱力,倒在阴湿的林中便睡着了,而清苦道人从他面前,也全然视若无睹,任由他在外面睡了一夜。早晨睡醒时,只觉浑身湿寒酸楚,难受异常。
此次他比试之地是白虎台,还未到擂台,便觉气氛诡异。
“那混蛋来了!”“没错,就是他,瞧他那轻慢的样子!”一众弟子围在外围,个个杀气腾腾,恶狠狠的盯视着应飞扬,而最内一圈,更是围了一圈膀大腰圆的男弟子,个个摩拳擦掌,好像街头流氓一般只待一声令下,就要上前围殴他。
再看擂台上,已经站着一个老熟人。
应飞扬轻叹一气,信步上台,打招呼道:“哟,罗师兄,好久不见。”
这次的对手就是罗中昊,好久不见,他又高壮了几分,脸上又多了两褶横肉,显得更加凶暴了,只随便站在那,便如一座铁塔矗立。却见罗中昊声如铜锣的喝道:“应飞扬!我梅声师妹和你何怨仇?你昨日要这么羞辱她!”
应飞扬一叹道:“哪来的仇啊,我根本都不认识她。”
此语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还不认识呢,瞎子都能看出秦师妹对他的情意。”“就是,哪有他这么羞辱人的,真是人渣。”“秦师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看上这个败类。”一群弟子已是议论开来。
“咳,你们有所不知,这应飞扬在奇锋剑夺时就已经祸害一个姑娘了,当时为了一把剑,和爱慕他的苗淼师妹大打出手,苗淼师妹被他气得都哭成泪人了。”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竟是章柳也在围观,应飞扬闻言,差点吐出血来。
周围弟子却来了兴致,纷纷探着脑袋,“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们细说说吧。”
章柳见众人期待,随即清了清嗓子,如说书先生一般,摆开架子道:“诸位有所不知,想那奇锋剑夺。。。。。”
眼看章柳添油加醋,说得唾沫飞溅,周围人看应飞扬,眼中鄙视之色又重了几分,恨得应飞扬只想跳下擂台,一剑刺死章柳个“长舌男”。
罗中昊竟也全神灌注的听章柳说完,轻抹去眼角的英雄泪道:“苗师妹也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啊,可惜遇人不淑受人欺蒙。”接着恶狠狠得瞪向应飞扬,道:“好啊,你个拿嘴使剑的家伙,跟我抢我的谢师妹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的秦师妹和我的苗师妹也不放过,今天我便替天下好男儿,教训你人渣!”
应飞扬最恨别人说他拿嘴使剑,心中已有不快,更何况“什么叫你的谢师妹、你的秦师妹、你的苗师妹啊,你当凌霄剑道所有女弟子都是你后院大白菜啊!”应飞扬在心中翻着白眼道。
那边罗中昊还未说够,“对了,你个用嘴使剑的家伙曾经夸口十三招就能败我,今天我倒要看看,没有谢师妹护着你,你又能在我手下走几招。”
“又一遍!”应飞扬感觉额头上青筋都在跳动,心头越怒面色反而越沉静,恭谨的行礼道:“罗师兄说笑了,什么十三招败你,昔日是我目光浅薄,修为不济,才会出此荒唐谬语,只是笑柄而已,还请罗师兄万莫放在心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罗中昊见应飞扬突然谦恭起来,竟也有几分得意,胸膛高高挺起,但应飞扬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看来,何需十三招,要败罗师兄,三招足矣!”应飞扬貌若谦逊道
“你!竟然敢夸口!”罗中昊闻言大怒,当即大吼一声,双手持剑,直劈而来。招走雄浑霸道,剑带凶厉杀气,正是四相剑决中的白虎临阵剑,白虎是西方灵兽,司战争,主杀伐,所以是四相剑决中杀意最盛的剑法,罗中昊盛怒出手,当真如凶兽一般威势赫赫。
却见应飞扬气定神闲,负手身后,在剑锋临头时才向后一倾,以足跟为轴将身子转了半圈,游刃有余的避过一剑,绕至罗中昊身后,悠然道:“这是第一招。”
眼看应飞扬态度轻慢,连剑都未出,罗中昊怒气更甚,回身旋斩,划出半月形的剑光,剑风破空竟如猛虎呼啸,应飞扬足一点,向后倒飞而去,罗中昊随即化横斩为直刺,若猛虎捕食,见血方休。
眼看已临擂台边缘,退无可退之时,应飞扬连剑带鞘,一点搭在罗中昊剑身之上,却是不与硬接,反而以剑为支点,撑杆跳一般翻过罗中昊头顶,稳稳落在他身后,“这是第二招。”反是罗中昊冲得太猛,险些冲下擂台。
罗中昊刹住身子,又羞又怒下脸如染血般的红,“小白脸,有种别逃!”只闻一声狂吼,罗中昊庞大身子骤然斜着腾空,双手持剑,若陀螺一般转动,在空中卷起了一道螺旋气流,剑光在他周身拖曳成一个圆环,轮锯一般朝应飞扬压下,雄沉剑光覆压之下,竟是全无躲避之地。
却闻应飞扬自信一语,“如你所愿!”应飞扬不闪不避,豁然起掌,竟是左手直向剑轮伸去,众人只道他是失心疯,竟敢只以肉掌接剑,眼看肉掌要被剑轮绞碎,却听“啪”的一身,结果出人意料,应飞扬一掌避开所有虚影,精准无误拍在剑身
', ' ')('之上,雄浑掌劲直将剑斜砸入地面。右手仍是握住剑鞘,却是劲力微吐,将星纪剑从鞘中逼出半尺,横架在了罗中昊的脖颈。“这是第三招。”
应飞扬真的三招取胜,场下弟子无不动容,少数明眼人却暗暗赞叹,应飞扬能取胜,非但是他本身修为脱俗,更在于战术得当。
需知白虎临阵剑既是兵阵杀伐之剑,自然也暗合兵法,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应飞扬前两招看似轻慢,其实是为了避开锋芒,顺便激怒罗中昊,罗中昊盛怒出手,每一招皆是使出十二分力气,待到第三招时,已是心浮气动,外强中干,才会被应飞扬轻易击败。
其实罗中昊败得也不冤,昔时应飞扬声称十三招能败他,是以当时的眼光看待的,如今应飞扬突飞猛进,已达剑气离体之境,再不可同日而语,便是舍去剑术战法,纯粹以力撼力,照样能稳压罗中昊一头。
“比剑结束,胜者应飞扬!”裁判弟子宣告结果。应飞扬将罗中昊一推,挂出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道:“罗师兄,承让了,下次比试记得多带些小弟齐上。”
“哼!”罗中昊怒发冲冠,却也无可奈何,灰溜溜的离去,在场弟子见应飞扬获胜,嘘声大起,应飞扬却是全然无视,走到人群中抓住想要藏在人群里离开章柳道:“章兄,好久不见,咱们来好好叙叙旧。”接着不由分说,把他拖到了没人的地方。
章柳是世家子弟爱惜面皮的性子,当众不愿与他拖曳撕扯,待到无人处,才一甩袖子,冷道:“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
应飞扬旋着剑,阴恻恻的说:“章兄,你倒真对得起我啊!”章柳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打败任九霄后我们便对你出手,算是我们不地道,于情上我们亏了一分,但要是于理,比赛既未结束,我们也是对手,对你出剑有何不可,你想算账我也不怕你?”
应飞扬一挥手道:‘谁跟你说这档子事了。你说你也是个世家子弟,成天做什么不好,非要学乡野村妇一样嚼舌根,我和苗淼可没什么关系,你这般瞎说,可不怕烂了舌头!”
哪知章柳正色,义正词严的道:“应飞扬,你若行得正坐得端,又哪会有平白来的脏水,此事是我亲眼所见,难道应飞扬做得,我说不得?我也好言奉劝一句,莫要学那些狂蜂浪蝶,拈花惹草却又不敢承认,令人不齿!”
应飞扬扶额头痛苦道:“罢了,跟你说不清楚,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看我比试,不要参赛吗?”
章柳颜色一馁,道:“明知故问,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能过关斩将,我已经被淘汰了。”应飞扬昨日全意全心破关,倒是忘了关心其他人战况,此时好奇谈问道:“那其他人呢?”
“苗淼也被淘汰了,明烨和我师。。。和邢飞晋级下一轮,白虎台接下来便该邢飞比试了,他若是能赢了这场,下一次就该跟你比试了。
“哦。。。。。”应飞扬拖着长腔,用剑鞘敲击着手心,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章柳看着一阵恶寒,道:“你还有何事,若是无事,我要去看邢飞他的比试了。”
“无事,走,咱们同去。”说着应飞扬勾着章柳肩膀,好哥俩一般的走回舞剑坪。
接着,应飞扬如逛集会一般,四个擂台轮着逛,先是看见邢飞和一个殿前弟子大战八百回合,终于凭借体力优势获胜,方被评判弟子宣布胜利后,就软软的倒在场上了。
接着逛到了朱雀台,朱雀台被男弟子们围得水泄不通,从人群中缝隙中,可看到谢灵烟和另一个同样姿容秀丽的女弟子对招,两个身姿曼妙的少女每过一招,都引起台下一干闲人们的怪叫。最后对阵的女子在谢灵烟轻灵飘逸的剑法下自觉取胜无望弃剑认输了,在众人口哨声中,逃也似的离开了擂台,谢灵烟则落落大方的做了个四方揖,美眸扫到人群中的应飞扬时,又突得一寒,转身而去。
“这小妮子,我招她惹她了,又给我脸色看。”应飞扬嘟囔一声,想要去找谢灵烟解释清楚,却是反被人潮挤走。
一路被人群挤到青龙台,正逢明烨比试,与谢灵烟那场相比,这场的关注度简直少的可怜,台前稀稀两两几个观众,而明烨和他对手打得只能算中规中矩,并无什么出彩之处,最后虽然赢了,但连个掌声都没有,也就应飞扬冲他竖个大拇指,明烨点点头算是回应,便默然离场了。
倒是没看到任九霄,但众人对他的议论不时传入耳中,听别人形容,才知他比应飞扬更先比试,只以惊鸿一击便结束了战斗潇洒而去。
应飞扬走马观花的看了一日,确实是大开眼界,各位弟子剑法虽未必高过他,但也皆有可取之处,而活灵活现演绎出的剑法,也远非死板的剑谱可以涵盖。一天看下来,只觉受益匪浅。
待到公布明日赛程时,对手果然是邢飞,“真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啊!”应飞扬敲击着剑柄轻声道。应飞扬非是气量狭窄之人,却也绝不是毫无脾气,与邢飞虽只是些小恩怨,但既然对上了,那就顺便敲打下他吧。
想着想着,不禁对明日的比赛有所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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