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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是你写的吗?”赵政看竹简上的文字,只觉得笔迹莫名的熟悉,思索了半晌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他写的字迹分明是像自己的,换种说法来说或许更准确,是自己的笔迹更像他,不像是十几岁少年人写出来的字,极为老练凌厉没有几十年的功底写不出来这样的字。
若是再过个几十年,赵政觉得自己的笔迹会和他一般无二,异样的感觉从胸中升起,赵政更好奇的是竹简上写的句子,能写下这样的文章的人定非凡人,下意识的赵政却觉得这不像是嬴政的风格。
“作者另有其人,王上好奇吗?”嬴政仅凭印象写出上一世李斯的文章,李斯不是韩非,韩非公子专心着书,留下的着作很多,而李斯留下惊艳的文章不多,更多的是在朝堂上发挥自己的才干。
除了最后的选择,其实李斯帮了自己许多,这一世也是成就大业不可或缺的人才,在此之前嬴政就私下里接触过李斯,李斯来秦国可不是为了当一个小吏的,更不是为了在吕不韦门下仅仅当一个门客那样简单。
他有野心也有雄才,他急于证明自己,更想身居高位满足他的那颗充满欲望的心,这样的人适合官场,太纯粹的人是不适合这样肮脏的地方的,譬如公子韩非。
李斯想接近王上,而嬴政无异于是一个好的选择,嬴政不介意提前把李斯送到人的面前,就当是赵政的生辰礼。
“好奇,此人若能为寡人所用,无异于如虎添翼。”赵政接过竹简反复吟诵着上面的句子,越读越高兴,只看着嬴政等待下文。
如虎添翼啊,眼前人说得倒是不错,李斯是他成就大业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他的确能帮你许多,但终究还是差了点,不是能够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屋内烧着炭,倒也不冷,如今的他住在咸阳宫里,屋子虽然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此人名为李斯,是楚人,如今是吕相门下的三千门客之一。”嬴政同人解释,“李斯出身贫寒,早年拜于荀况门下,与韩国公子韩非师出同门。
他有真才实学,选择秦国不止是做门客这样简单。”
嬴政清楚赵政需要这样一个人,大秦不缺武将,文臣繁多,王绾、冯去疾这些,可终究理念不同,若不能得公子韩非,退而求其次,李斯将是最好的选择,何况他更适合官场。
“寡人记得,先生也是吕相父的门客之一,何况凭借先生的才学,李斯此人明显居于先生之下,为何向寡人举荐此人。”赵政的眼神深邃了几分,似乎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眼前这人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重用李斯而冷淡他。
“王上要清楚,吕相只是朕来王上身边的一个途径。
何况,臣的存在本身就是无可替代的,王上身为君王,当然要招揽天下贤士,使他们能发挥各自的才能,才能更好的成就一番伟业。”嬴政的眼神也不退让,言语之间的是礼貌而不是谦卑,他的存在于赵政而言无可替代,他最了解他,也是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
“现在寡人还未亲政,并不能给他什么。”赵政眯了眯眸,嬴政说得很对,但他这样的行径,让他有些不懂,为臣子的莫不希望王上能将信任和权势交给一个人手上,他倒要分出去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赵政想到这点,不免觉得好笑。
“但这大秦的未来终究是寡人的,寡人可以许诺他。”赵政忽的笑了,“如果他聪明就该选择寡人,而不是相父。”
上一世,嬴政是十六岁上通过吕不韦的举荐认识的李斯,彼时的李斯选择了自己,而这一世也同样会选择赵政。
而此时的李斯还在吕不韦门下为着书郎帮忙撰写整理《吕览》一书。
“先生既然将李斯说得这样好,那韩非又是怎样的大才?”赵政察觉到嬴政在说公子韩非这四个字的时候,语调是不同的,带了点情绪,虽微不可察,但他还是注意到了。
“他是臣的先生,李斯与之比较,不过是星辰之光又怎么与日月争辉。”嬴政不能将他重生的秘密显露出来,只说的模糊,“臣来秦国就是听了韩非公子的意见来的,王上以后会清楚的,他是怎样一位大才。”
嬴政将人说得这样好惹得赵政更好奇了:“这位公子既是先生的先生,那寡人就更加好奇他是怎样一个人了,他既然给了你意见,自己又为何不来?”
嬴政失笑,他尊韩非为先生,可他经历了这样多的事又活了这样久早就青出于蓝了,何况现在的韩非还没有那样惊艳,上一世他一心为了韩国,而自己一心想让他为己所用,这样的人该是天下人的,这一世他不求得到他,只想着如何保全他的性命,也让他不必那样执着于韩国偏隅之地:“他在韩国并不得重用,只是专心着书,若韩国大王重用韩非又何至于此。
他看得清时局,只可惜他是韩国的公子,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韩国的百姓。”
嬴政解释了一句,虽然简单,但赵政明白这一层:“王上有臣便胜过韩非李斯之流。
上次王上说,骊山算不得什么生辰礼,那今日臣为王上寻的这一人
', ' ')(',可算得上是一份大礼?”
这样吗?这也是生辰礼吗?赵政心下微动,上次的那份也算的,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特殊而有巧思,相较于他过往收到的礼,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黯然失色。
他很喜欢的,也或许不是喜欢那样简单,他不清楚嬴政的礼也是一时兴起所想,自以为人是用了心的。
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有一丝莫名的情绪从胸中生长出来,一时间赵政分不清那是什么,只发自内心地笑了:“很喜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寡人得以见上这李斯一面。”
“王上若是想,这几日便可以。”嬴政看到人的笑容只愣了愣,上一世的自己似乎从未这样笑过。
看到这张稚嫩的脸不禁感慨,朕可真是英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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