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依旧是那辆马车,岑九安拉着萧疏寒坐了上去,从客栈跑出来的下属们围着马车站了一圈,为首的女子坐上驾车的前室,“阁主?”
“走吧。”
女子驾着马车来到一处大院外,“阁主,到了。”
此刻院门早已大开,百来号与那些下属一般打扮的人整整齐齐地现在院内的空地上,大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个就是之前那个驾车的年轻人周唯,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一身与院中人相似的打扮,只是白袍边勾着金线;他的旁边是一位女子,她的白衫边则勾着银线。
岑九安拉着萧疏寒从马车上下来,等候的人神情一肃,“恭迎阁主!”说罢就要下拜。他摆袖,一道清凉的内气便将一众人的膝盖托住,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了。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这位极少露面的阁主,不少人对于她是不以为意的,即使外界如何吹嘘,也不过是一位女子罢了。没想到这才一个照面,甚至她并没有如何威慑,就让他们心生警醒。到底盛名之下无虚士。
岑九安脸上带着明丽的笑容,丝毫看不出他刚才不着痕迹地给了这群人一个下马威,“起来吧!我们鹤来阁可不是那些酸腐正派,哪来这么多虚礼?”
“是!”百来号人这一声回答可比之前的声音大得多了。
周唯一瞬间又恢复成嬉皮笑脸,“我就说阁主不喜欢这些形式吧?”他转过身去,对着后面的下属们说,“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一旁的女子见周唯的擅自决定没有引起这位阁主的不满,有些皱眉,又有些松了一口气。她上前一步,来到岑九安身边,“阁主,属下是溟洲分阁银羽使秦茹。”一边为他引导。
“嗯。”岑九安靠在萧疏寒身边,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这个分阁的模样。这出分阁地处溟洲,风格也多了南方的精致与柔美,很是赏心悦目。
周唯凑在他身边,小声问,“阁主,怎么小的才离开阁主这么一会儿,阁主身边就多出个人来?”说完还在他与萧疏寒两边来回瞄着,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突然脚下一个酿跄,差点摔倒。
“哼,”岑九安勾着萧疏寒的手臂,一点也不避讳,“你这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本阁主也是你可以调侃的?”
周唯一点也不怕他,“嘿嘿,还不都是您给惯的。您就说说呗?小的好奇啊!”
“你好奇啊?”岑九安对着萧疏寒微微一笑,萧疏寒摸摸他的头。
“嗯嗯!”周唯狗腿地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脸上露出一丝捉狭,“我还就不告诉你!”
周唯发出一声怪嚎,复又变得不正经起来,“您不说小的就乱猜了!这一定是您的夫君!”
“夫君?”岑九安噗嗤一声笑出来,瞥了面无表情,其实嘴角有一丝上翘的萧疏寒,“算你小子猜对了!我就赏你今日给我练满松鹤朝阳十八式,如何?”
周唯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别啊,阁主!”练完只怕他整个人都得趴下了!
银羽使秦茹沉默地在前面带路,溟洲分阁里的景色十分不错,五步一山,十步一水,只是小路有些曲折,七弯八拐地走了不少路才到了主事的楼阁。
岑九安坐在主座上,萧疏寒坐在了他身旁,周唯没有坐,站在了岑九安的身旁。秦茹也没有坐,站在了堂下。
“坐着说。”岑九安看他们俩的模样,挥了挥手。
待他们听话的坐下,他才开口,“我身边这位是我‘夫君’。你们只当他同我一样就成了。”一旁的萧疏寒听到这话,眸光一凝,看着岑九安的目光很是幽深。岑九安对他回眸一笑,眨眨眼。
周唯瞪大眼,他刚才还以为阁主开玩笑的嘞!没想到是真的?!他时常跟在阁主身边,没见过这个人那?这位什么来头?
秦茹没有丝毫异议,这毕竟是阁主的私事,点头应下。
“好了,说正事。此次我来溟洲为了什么,你们可是知道?”
秦茹点头,“阁主是为了百年一现的天回河眼而来!属下已经先行打探好了各个门派的动向。”
“哦?说说看!”岑九安隔着一张小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家铲屎官骨节分明的手。
秦茹低头,目不斜视,“有意想要参与此次溟洲天回大会的包括一山二宫三门十二派,还有一些想要崛起的小门小派。”
“一山二宫三门十二派都出动了?”他一手撩起一缕黑稠一般的发丝,用发尖儿在萧疏寒的手心轻扫,看他不自在的卷曲手掌,十分可乐。
“是!如今,夜涟宫圣女金佩玉、普山双星苏涵虚与方鹤归、断愁宫二宫主苍垠海都已动身往溟洲而来。”
“方鹤归...”岑九安素手微顿,复又开始把玩自己与萧疏寒的发丝,“这小子倒是在普山混得开,竟把这诺大的鹤来阁丢给我。这次看我不收拾他!”
秦茹和周唯低头不说话。
鹤来阁是传承数百年的大势力,介于正魔势力之间。原是一位姓方的大宗师在南黎诸洲的神山鹤殇山观鹤有感而建立的,一直由方氏传承。
数百年来,鹤来阁几经起伏,上一代正是处于低谷,阁主天赋不算如何出众,只能守成。因此对于下一代的期望颇高,看方鹤归的名字也就知道了。方鹤归的天赋也没有辜负老阁主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