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洛言没有回答,有些担忧的问,眼睛看进萧沐言的眼底,试图找寻一丝讯息,可是那里,除了寒冰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
“没事。”萧沐言揉了揉洛言的头发,语气里满溢着宠溺,“快去洗脸刷牙,收拾下行李就要去机场了。
“哦。”洛言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既然言言不想说,她就不问。
三个小时后,飞机抵达s城机场。
四人走出机场,气氛有点僵。
任蔚萱和谢若鱼从出酒店开始就没有任何交集,彼此都没有说话。洛言试图从任蔚萱口里问出点什么,可是回应她的只有任蔚萱的沉默。
两颗一点就炸的炸弹忽然之间熄火了,别说是洛言,就连萧沐言都有些不习惯。没有两人斗嘴,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乐趣。
“任蔚萱?!”
略带惊喜的女声传来,再向前看去,一个高挑的身影正朝她们靠近。女人身着米色风衣,咖啡色紧身九分裤,脚上蹬着十公分的黑色闪片高跟鞋,一头棕色长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柳叶眉,薄唇,典型的v脸,脸上妆容精致,只是眼底略带遮掩不住的阴戾。
“好巧,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女人勾了勾唇角,眼底有种阴戾的光芒在闪动,“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任蔚萱有些嫌恶的撇了眼女人,不屑的开口:“我不需要知道。”说着就拉过行李箱,往前走。她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偏偏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遇见了,呵,她只觉得讽刺。
“任蔚萱。”女人上前几步按住任蔚萱拖着行李箱的手,“我们谈谈。”
“蔚萱,这位是?”洛言走到任蔚萱身边,问她。忍不住多看了那女人几眼,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眼熟。
“洛言!”女人抢先开口,还没等洛言反应过来就伸手抱住了她,“你也在?”
咳咳,老天,这什么情况?洛言有点蒙,赶紧从女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我们······认识吗?”
“之前公司的年会,你和蔚萱一起来的,我们见过的,你忘了吗?”女人有意无意的撇了眼萧沐言,眼神里满溢着挑衅。
想起来了,她是蔚萱的老板,不,前老板。洛言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朝女人微微一颔首就退回到萧沐言身边去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女王大人此刻的脸色有多冷。她再待下去,等着被分尸吧。
“呵,你倒和谁都自来熟嘛,叙旧叙完了?但是莫寒小姐,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谈的。”任蔚萱冷笑着望向女人,眼底带着阴戾的寒芒。
“那天晚上的事······别说你都忘了。”莫寒按住任蔚萱的手紧了紧,唇角微勾,冷厉的眸子落在任蔚萱的脸上,像是要把她剥皮拆骨。
“怎么?你难道还想我对你负责?莫小姐,貌似做错事的那个人是你吧?!”真是可笑,任蔚萱嫌恶的甩开莫寒按住她的手,冷笑出声。
任蔚萱用了很大的力气,莫寒脚下一个不稳,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她勾起双手,似笑非笑的望着任蔚萱:“如果我说,我想对你负责呢?”
负责?你能怎么负责?能让时间倒流,改变她失身的事实吗?任蔚萱捏紧手指,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看向莫寒的眼神里,寒冰一片:“我不需要。收起你那让人恶心的仁慈。”说罢,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对等在身后不远处的三人说到:“我先走了,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任蔚萱紧咬下唇,最后嫌恶的撇了眼莫寒,径直拉着行李箱快步离开了。她怕再待在这里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失态的事。
莫寒望着任蔚萱离开的背影,眼睛微眯,勾起双手把指节捏的咯咯作响,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不过只有一瞬,随后,便神色如常的回过头去朝三人微微一颔首:“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话是这么说,可是语气里没有一点点歉疚的意思,反而有些理所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改了情节
第44章决定许你一个天长地久的承诺
三人几乎都是愣怔的望着莫寒离开的。机场虽然吵,不过她们离的不算太远,任蔚萱和女人的对话多多少少听见了几句,组合起来,话里面的信息量瞬间在她们大脑里炸开。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显而易见了。两个月前,在“魅夜”,任蔚萱忽然变了一个人,然后忽然毫无预兆的辞职,就是和她们的老板有关吧?“嘶······”洛言倒抽了一口凉气,背脊发凉。
一旁的谢若鱼捏紧了手指,深吸口气,狠狠把眼角的泪逼退。心脏像是脱离身体般,胸膛里空空荡荡的,疼,每一个细胞都在说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疼。冷意嚼魂蚀骨。呼吸像是窒住般,一团气息堵在心口的位置,上不去,又发泄不出来,闷闷的疼。她承认她很介意,对,没有来由的介意。
三个人就这样呆立在机场门口,嘈杂的声音从耳边略过,又慢慢消逝,心底清冷一片。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萧沐言,她暗叹了口气,走到谢若鱼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小鱼,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呢?她为什么要介意任蔚萱和什么人在一起过呢?可笑!谢若鱼扯了扯唇角,眼底笑意盈盈。
“没事啊,我们走吧。”谢若鱼拉过行李箱往外走,笑意慢慢隐退,第一次发现,原来笑是这么累的表情。
看着谢若鱼落寞又倔强的背影,萧沐言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捏起洛言的耳垂,半眯起眼睛问她:“刚刚那个女人你认识?”居然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拥抱,小家伙胆子肥了啊,不治治不行!
不认识!洛言刚想开口,看到萧沐言眼神里透出来的危险气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妈耶,女王大人怎么这么小心眼的。
萧沐言看穿了洛言的心思,勾起唇角,挑眉。哼哼,我就小心眼了,你能招一个任蔚萱死心塌地的对你十多年,就能再招第二个第三个,让你长一张红颜祸水的脸,怪不得她小心眼!
要不怎么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基本为零呢,堂堂萧大总裁,商场上精明如斯,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吃醋。老天,洛言冤呐,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冲任蔚萱去的,和洛言有半分钱关系?!就算有,也只是一个礼貌性的拥抱嘛!
“言言,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洛言撇撇嘴,委屈,“她是蔚萱以前的老板,她们两发生什么事了,你也都听到了。我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能发生什么?至于那个拥抱,是她抱我的,和我没关系。”
额,好像是这么回事!萧沐言收回手,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愣神间,谢若鱼去而复返,忽然站到了她们面前,一脸不爽。
“你们走不走?”原本好好的心情被忽然出现的女人搅得一塌糊涂,她想回家冷静下吧,那两人倒好,待在原地不走了。秀恩爱死得快懂不懂,大庭广众的也不怕闪瞎人家。
冤呐,她们可没在秀恩爱。
“走走走!”萧沐言敛了心神,朝谢若鱼丢去一个灿烂的笑容。默默地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救场救的真及时!
萧沐言是开心了,洛言可不乐意了。言言什么意思,她的可信度就这么低嘛,低到让她草木皆兵。都说好了不乱吃飞醋的,不爽,很不爽。
洛言垂着头,跟着萧沐言上车,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其间,拨了好几个电话给任蔚萱,可是都被挂断了。她也就没再打,20多年的朋友,她怎么会不知道任蔚萱受了伤总是喜欢一个人躲起来的鸵鸟性格。把手机收进口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偏过头去看萧沐言,萧沐言完美的侧脸隐在淡淡的斜阳里,染上光晕,美得有点不真实。
她是不是真的让言言很没有安全感?
洛言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想给言言一个天长地久的承诺,可是承诺不是靠说的,明天还没有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只想好好的过好今天,好好的相守。她只知道,她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她的心不会轻易改变,只要言言不放手,她就生死相依。可是等在她们面前的,还有父母那道她不敢触碰的关卡,那道关卡不过,又何来的一辈子?其实,是她承诺不起吧?洛言又再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无力。当初决定和言言在一起,她没有想太多,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爱了就是爱了,爱了就在一起。她发现自己居然从来没想过两个女人在一起需要面临多大的困难?被爱情的甜蜜冲昏理智,冷静下来,才明白,这条路,有多难走。
洛言按了按眉心,深深的吸了口气,拉过萧沐言的手握在手心里紧紧的包裹住。既然言言想要安全感,那她就给她,等回家,她就告诉父母。有些事,越拖只会越复杂,倒不如早点说。有什么风浪,尽管来,既然想给言言一份没有担忧的爱情,她就必须去承受,去面对所有的阻碍。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放手。
与此同时,机场附近的一间咖啡馆里。
任蔚萱呆呆的坐在角落的位置,勾起双指,捏住咖啡勺,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杯子里搅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两个月前的那场意外,直到莫寒的忽然出现,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在逃避。有些伤痕,无论隔多久,都无法愈合,再去触碰的时候,依然痛彻心扉。所以,现在的她有多痛,谢若鱼就有多痛吧。想到谢若鱼,任蔚萱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利剑刺穿,鲜血直流。她让她忘了,可是,有些错犯下了,怎么可能轻易就忘记。可是,不忘,又能怎么样呢?她一个女人,怎么对同样也是女人的谢若鱼负责?les这条路,她不想也不能拉谢若鱼走。任蔚萱叹了口气,她宁愿谢若鱼像自己恨莫寒一样恨她,也不愿谢若鱼洒脱的说要她忘了。至少这样心里的歉疚会少一点。以后,她更不能坦然的面对谢若鱼了吧?任蔚萱想到这,只觉得呼吸仿似被扼住,空气凝固,整个世界都停止了流动般。她知道自己不甘心,不舍得,可是就算再不甘心不舍得又能怎样呢?
任蔚萱就这样呆呆的坐了好久,久到夕阳的余晖收尽,才想起离开。跌跌撞撞的推门出去,街道上车水马龙,淡淡的夜色里,城市宁静而祥和。她站在街头,冷的全身的骨头都皱在一起打颤。原来比失身更痛苦的事,是发现自己做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却没办法给对方一句承诺,为对方负责。20年前的记忆汹涌而来,击的她溃不成军。莫寒,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出现?为什么?任蔚萱恨不得冲上街头,冲进来往的车流里,结束生命!这样,所有的错都能终结了吧?!
手机铃声响起,又远又近的声音,把任蔚萱的思绪拉了回来。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任蔚萱苦笑了下,接起了手机。
“小萱,听你妈说你今天回来,等下来家里吃饭,你都好久没来看看阿姨了。”洛母一贯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任蔚萱想了下,自己这种状态不太适合去见洛母,她更怕见到洛言,于是打算拒绝。然而还没开口就听到洛母又说:“小萱,你可别又找什么理由推脱啊,之前找你来家里吃饭你都说忙,今天家里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过来,就这样了,阿姨去炒菜了,你等下就过来啊。”
电话被挂断,任蔚萱有些愣怔的盯着手机屏幕,重要的事?!心里忽然有点不安,很复杂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按了按眉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尽量把不好的情绪抛开。然后拦了辆出租车,报上洛言家的地址后,闭上眼睛仰靠在座椅里。脑袋里乱乱的理不清思绪,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
洛言刚到公司不久,就接到了母上大人打来的电话,上来就是让她早点下班回家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虽然奇怪,不过洛言也没多问,就直接答应了。她正好也有事情和父母说。
出柜这种事,说不害怕是假的。一路上,洛言在心里不断的默念说辞,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洛父洛母是很传统的人,洛言很确定,他们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是les。
作者有话要说: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改变任蔚萱失身的事实了,我也觉得上一章很奇怪,至于那些说接受不了的孩纸们只能说抱歉了
莫寒依然不是打酱油的,后面还有戏
(上一章修改过了,看过原版的可以再去看看,希望这次你们能满意)
第45章相亲宴
洛言站在家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按了按心口,强压下心上汹涌而来的忐忑和恐惧,摸出钥匙开门。然而钥匙握在手里,怎么都找不准锁孔,手不住的颤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洛言干脆把钥匙收进口袋,抬手敲响了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映入洛言的眼睛。洛言定睛一看,惊得差点没尖叫出声。
“看到我这张帅气的脸被惊讶到了么?”阿泽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望向洛言,打趣道。
洛言呆愣在原地三秒,僵硬的退出去看了眼门牌号,是她家没错,可是阿泽怎么会在?
“你······怎么在我家?”洛言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阿泽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说:“和你相亲。”
他刚说什么?!相亲?!洛言怀疑自己听错了。
“开什么玩笑!”洛言没好气的撇了眼阿泽,丢下他去厨房找母上大人。老天,不带这么玩我的!洛言有种想一头撞死在客厅墙壁上的冲动。
“妈,我回来了。”洛言推开厨房的门,走进去,凑到洛母身边。
“回来啦,你这孩子,厨房油烟这么重进来凑什么热闹,赶紧出去,陪阿泽说说话。”洛母举着锅铲就要赶人。
“妈,你别跟我说他今天真是来和我相亲的。”洛言只觉得头皮发麻,这都什么事儿啊。
“就是一起坐下来吃个饭聊聊天,你们两不是认识么?”洛母知道洛言反感相亲,于是换了套婉转的说辞。可是再婉转,本质依然没有变。
“认识归认识,你也不能把人家往家里招啊!”洛言欲哭无泪,她们家小心眼的女王大人要是知道她今晚和男人相亲非剁了她不可,“妈,我不管你怎么认识阿泽的,总之,我有女·······”朋友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外面传来响动,很熟悉的声音。
“蔚萱来了。”洛母放下锅铲,两手在围裙上搓了搓,丢下洛言向厨房外面走去。
洛言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天呢,越搅越乱了。挫败的摇摇头,跟着洛母走了出去。
“蔚萱来啦,来来来,让阿姨好好看看,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知道减肥减肥,也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下去可不行······”洛母拉过任蔚萱的手,上下左右看了她一眼,开始唠叨。
洛言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径自走到客厅,一屁股砸进沙发,扯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开始思索对策,这顿饭,无论如何都不能吃,否则就不好收场了。可是人都到家里来了,她总不能明着赶人吧?烦!洛言扯了扯头发,恨不得拍拍屁股走人算了。这种状况,还出什么柜,不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喂,怎么说我也是帅哥一枚,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泽已经站到了洛言面前,故作委屈的说。
“你······”洛言抬眼睨向阿泽那张欠扁的脸,按了按心口,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我知道啊!你当我想来,我也是被逼无奈。”阿泽叹了口气,走到洛言身边坐下,双手枕在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
洛言偏过头,上下左右审视了阿泽一遍,怎么看都没看出来他有哪一点无奈了,分明惬意的很。心里的火又蹭蹭蹭的冒了上来。
“你不想来没人逼你!”话出口,语气有些冰冷。
阿泽募的坐直了身子,也没心情开玩笑了,他怕洛言等下炸毛。
“姐姐,你先听我说,别气······”
“谁是你姐姐?”洛言恨不得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刀子阿泽的脑袋。
“好好好,妹妹,妹妹行了吧,你先听我说完再生气。”阿泽缩了缩脖子,举双手投降,“我妈,和你妈,是在一起跳广场舞的时候认识的,一来二去就这么熟了。两个老人家聊到我和你的终身大事,于是就商量着把我们凑一对。所以,今天死活非逼着我上你家来见见你。我没办法,只好和她说我们认识,可是大家都没哪方面意思。她老人家倒好,直接来劲了,一听我和你认识,恨不得明天就让我们两结婚,我拗不过她,只好来了。“阿泽撇撇嘴,他真的是被逼无奈,他总不能说洛言是les,而且还有女朋友,直接把洛言往火坑里推吧。
洛言听罢,深深的叹了口气,闭眼,再睁开。火气消了大半。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阿泽反问洛言,他要是知道,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沙发上的两人陷入了沉默,气氛有些僵。
在餐厅里被洛母缠住的任蔚萱不时的往客厅望几眼,心里没有来由的觉得生气。三两句打发了洛母之后,走去客厅,站到阿泽面前,语气冰冷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阿泽不明所以的望向任蔚萱,背脊忽然有点发凉,这女人怎么看怎么像是炸毛中,可是他不记得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你一面追求谢若鱼,一面又来和洛言相亲,什么意思?”任蔚萱挑眉,冷冷的睨着阿泽。她之前就看阿泽不顺眼,现在更是恨的牙痒痒。很替谢若鱼那个单蠢的笨女人感到不值。
“蔚萱,不是这样的。”洛言看不下去了,起身把任蔚萱拉到沙发边坐下,然后细细的跟她解释了前因后果。
任蔚萱听着洛言的叙述,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她居然会如此失态的责问阿泽,难道,她真的动心了?这样的认知让她没有来由的觉得恐慌,心脏像是拧在一起,纠的生疼。深吸口气,把尖锐的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发出声音:“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和言言在一起的事,直接和我妈说呗。”洛言在唇角扯出苦涩的笑容,眼神黯淡了下去,事态正朝着她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再不说,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什么?”任蔚萱因为惊讶,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这样毫无准备的说出来,是不打算和萧沐言过下去了么?出柜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你总得给阿姨他们做好心理建设吧,要不然不翻了天才怪。”
“我同意蔚萱的说法,你不能这么草率。”一旁的阿泽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的望向洛言。
洛言烦躁的扯了扯头发,双手环胸仰靠在沙发背上,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她承认,蔚萱和阿泽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她也有她的考量。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做好了面对所有的苦痛与阻碍的准备。
“蔚萱,阿泽,我妈今天能给我安排相亲,好,我和阿泽认识,我们心知肚明大家没那方面意思,这个好解决。那你们怎么就知道我妈明天不会招另一个人来和我相亲,照这样下去,我就是不被这些相亲烦死,言言也会介意死,我照样没法和她过下去,与其这样,倒不如坦白算了。”
“我们不是不让你坦白,是让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忽然坦白。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说出来阿姨和叔叔的感受,他们这样传统的人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是les?洛言,他们到了这把年纪,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你总不想到最后毁了这个家吧?”任蔚萱握住洛言的手,轻轻按了按她的手心。她是她20多年的闺蜜,也是爱了10多年的人,她不想看到洛言因为一时冲动犯下弥补不了的错而后悔。
“那我能怎么办?”洛言苦笑了下,似在问任蔚萱,又似在问自己。
“你可以带萧沐言多来家里走动走动,平常也在你爸妈面前多说一些幸福的同性婚姻案例,给他们一个接受的心里过程。这样,等你以后坦白的时候,他们至少能接受一点。”说话的是阿泽,虽然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总没个正形,可是在医院的时候,看到洛言和萧沐言生死相依的感情。他是真心希望她们能够在这条难走的路上少一点阻碍。
任蔚萱略带感谢的朝阿泽微微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去对洛言说:“洛言,你就听我们的,千万不要冲动。”语气里,满溢着诚恳与真挚。
洛言皱了皱眉,有些动摇了,她狠不下心伤害家人,甚至害怕坦白一切之后,面对母上大人的失望和谴责。想要平衡家人与恋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好难。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她注定要伤害家人,注定不能继续做她们的乖女儿。想到这,洛言只觉得心上像是有一把刀在慢慢凌迟,痛,却挣扎不得。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后悔吗?”任蔚萱像是看穿了洛言的心思,轻声问她。
后悔吗?洛言问自己,答案很确定,不,一点点都不。她很庆幸自己能遇见萧沐言,并且爱上她,义无反顾。有些感情,已经融入骨髓,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割舍不开。她抬起头,与任蔚萱对视,坚定的摇了摇头,眼睛里有种晶亮的光芒在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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