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求活的人忽然变得这么癫狂的想寻死,甚至不管能不能杀了吴庆国自己先死为敬……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是啊,这就让人很懵逼。”祁渊纳闷道:“她究竟在搞什么?或者说这段时间里她又遭遇到了什么?以至于她原本的求生欲都统统丢了,反倒一心求死了。”
荀牧摇摇头。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平的手机忽然响起。苏平便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瞧了一眼,然后指了指荀牧的车示意大家车上说,顺便把车开走不要堵在急诊部门口。
大家都上车后,苏平便接通电话并开了扩音,问道:“小高,有发现?”
“嗯,”技术队小高的声音从中传出:“我们经过一连串的跟踪,发现当年吴庆国给她的钱都被她几经周转倒到了一张户主名为‘沈新兰’的农信社的账户名下。
而‘沈新兰’就是当年收养沈温玲的那位拾荒老人,虽然户口已销,但卡没有,还能继续使用。”
苏平嗯一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现这张卡,在一年前有零零碎碎几十笔不大不小的交易,基本集中在半个月内,花了有五十万,消费单位是西南的一家私立医院,先后做了几个手术。
其中先后分别为,子宫及双侧卵巢切除术、**过多组织切除术、搞完假体植入术和荫帝荫经化手术以及一系列的面部整容手术。
简单来说就是变性加整容,女变男,而且并不需要拥有太多的男性功能,只需要形成男性化的外观,并达到能站立排尿的目的,仅次而已。
不过需要定期注射雄性激素以达到更加接近男性的目的,当然就算不注射问题也不大,无非不长胡子,毛发相对不够浓密,肌肉水平也相对较差而已,总归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她应当是注射过一段时间雄性激素的,练出了点肌肉,声音也比以往低沉了一些,虽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这一套手术下来倒也并不特别复杂,价格倒也不是非常昂贵,最终连变性带美容,五十万妥妥够了。
而且这一过程中医院并没有采集她的身份信息,也没过问太多,只有消费记录存在,所以我想这里头应当还有一部分钱是被她用来打点关系了。”
“知道的怪清楚详细的嘛,”苏平问道:“你们直接和那家医院联系过了么?”
“那道没有,是当地的技术队同事和我们联系,说通过人脸识别找到沈温玲了,并一步步查过去发现了那家医院,于是直接对医院进行例行调查。
而正好我这边又查到沈新兰的卡在那家医院的消费记录,和他们一交流,差不多就得到了上述结论。想来他们那边正式的调查报告也应该快传过来了才是。”
“噢?”苏平有些诧异:“那边的同事,这回倒是意外的靠谱啊,竟然直接查到了那家医院么?”
“不要小瞧别地方的人啊,哪里都有人才,有咸鱼,有老油条,也有认真负责的。”荀牧笑着说道:“这不,人家这就给了咱们一个惊喜不是。”
苏平点点头,然后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了,暂时就这些。”
“成我知道了。”苏平说道:“那先这样,有发现再和我联系,挂了。”
“好。”
挂断电话,苏平啧一声,又说:“原先还以为仅仅只是整容而已,没想到这家伙对自己这么狠直接做了变性手术,难怪这么平,我一开始都把她认成了男人。”
荀牧皱眉说道:“这么大费周章的变性,只是为了让沈温玲这个人社会性死亡,换另一个身份生活么?”
“咳咳,”祁渊没忍住干咳两声,说:“那个,荀队,社会性死亡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个新梗,意思是说在公众面前出丑无地自容……”
“别学到点梗就在那儿卖弄。”苏平淡淡的说道:“这个词早就有了,最早出现于《殡葬人手记》,大致意思就是亲友与邻居所公认的‘死亡’。人老荀说的没有错,别自作聪明。”
“哦。”祁渊挠挠头。
“没关系,”荀牧微笑道:“小祁也是担心我用错梗在外边出丑而已,咱都自己人,倒是不用讲究那么多。”
苏平翻个白眼。
松哥则立刻将话题拐回来,说:“这个沈温玲心思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细腻啊,先是攒钱,然后远走西南,托关系在不动用自己身份信息的情况下完成变性与整容手术,然后再办理假身份证直接换了个身份生活。
这样过了许久,她才忽然杀回来。别说,按照她的计划,先杀吴慧文,再杀吴庆国,然后从容离开,本案说不定还真没法破,能起到类似于无差别杀人的效果,因为人际关系排查很难查到她。
最后,除非她运气不好在其他犯罪案件或者需要检测dna的行动中被我们取得了基因,如白银案一般时隔多年终于落网,否则……”
“别太高看她了,”苏平淡淡的说道:“先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就算没有丝毫变化,她顶多也只能成功杀害吴庆国,但最终还是逃不过落网的结局。
别忘了,通过银行流水我们已经查到了她做手术的医院,同样当地同事也直接追查到了那家医院,两相结合我们不难获得她变性、整容后的面部资料数据,最终一样可以对她发起通缉。”
松哥挑眉:“倒也是。但不管怎么说她还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可又回到了原先那个问题,这么个稳扎稳打算计了五六年的人,为什么最后罐头却没崩住,一下变得这么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