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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真的哦。”
“……我知道。”
……
还是90秒。
真想她快点?回来啊!聊过了这样的话题,让我怎么睡得?着?!
不完全
日子有了新的期盼, 每天我都等待晚上十?点的到来?,这90秒的通话是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倒计时?一归零就马上打过去,只要接通了, 袁苑桉那边就会马上接起。
晴天时?信号会?好?一些, 阴天时?会?稍差, 但?总归勉强能保持通话通畅。
每一天,我都跟她说一点我想起的事。时间有限,只够说?个小片段, 一点点累积起来?,却像又再重新经历了一遍。大部分时?候, 我们谈论的都是平常事。但即使再琐碎的小事,与她说?也是饶有趣味的。
她问?我,楼下的鸡蛋花谢了吗?
我说?没有,一年到头总有新的花在开, 可?神奇了。
她便说?,你的记忆只恢复了一部分。
鸡蛋花与我的记忆会?有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听起来?笑了笑, 说?,她只是忽然想起而已。
是啊, 其实?我也察觉到了, 记忆真的只恢复了一部分——大多都是跟袁苑桉有关的。还有很多时?间上的空白, 我依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不记得的大概就不重要了吧。”我说?。
“可?你现在记起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
“不啊,重要的。”关于你的事都重要。
顿了顿, 她才说?:“既然恢复了一部分,或许可?以尝试记起更多。”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我不能, 我也不清楚。”
“那你希望我记起吗?”
“希望。”
自从再次联络上,她总是这样隐晦曲折, 不直说?。
她不得不保留着她的秘密,那我就不问?。我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要相信她,我不能再次失去她。
···
但?是呢,也不能就此守株待兔般等待下去。于是我又敲开了林乐喜工作室的门。
“我需要心理医生。”
“哈?怎么回?事?”她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穿着睡衣,只随意在外头披件大衣。
“我想恢复记忆。”
“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只是一部分,我想全部恢复。”
“怎么这么突然。”
“你是不是有可?靠的心理医生朋友?介绍给?我。”
“现在?”
“现在。”
“行,稍等。”
她去打了个电话,然后梳洗,换上外出的衣服。
心理诊所不算远,十?来?分钟车程。
在候诊室等了半个小时?,上一位来?访者的咨询才结束。
心理医生在她办公室见我的,姓杨,杨柳琳,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有着一张知性的脸。
办公室有着素雅的色调,叫人平静。
“赵肆勉,你好?。”她看看了看手头上的资料,“你失去了记忆,医院诊断推测是由头部外伤引起的。”
“是的。”
“受伤大约是一年半前的事,在这期间你从未寻求过专业帮助。能告诉我,现在寻求帮助的理由吗?”
“杨医生,想恢复记忆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但?我想初步了解一些行为的动机,好?提供更有针对性的帮助。”
她的笑容很专业,叫人觉得可?信。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在失忆之前,我有社交障碍,基本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没有人能告诉我。”
“林乐喜概述过你的情况。那时?你只有一位同住的朋友,叫袁苑桉。但?很遗憾,她在一年前不幸离世。这对你来?说?,是难过的事情吧?”
“是的……”我可?不能说?袁苑桉还活着,这是要保密的,“不瞒你说?,她是我喜欢的人。之前我不清楚,也觉得她不像会?接受同性……可?就在摩天轮上,我确认了。”
“能否具体说?说?确认了什么?”
“确认了自己的感情所向,想和她在一起。”
“不幸发生之前,或是之后回?想?”
“爆炸发生之前……十?分钟。而且,她也回?应我了。”
杨医生在纸上记下些什么,然后抬眼看我。
“所以,你想找回?关于恋人的点点回?忆?”
“不,关于她的事情大部分都记起来?了,就在爆炸发生那一瞬间。我想知道的是其余被遗忘的部分,也许与她有关,也许与她无关,没想起之前谁知道呢。”
“也就是说?,爆炸发生时?,你部分记忆就恢复了?”
“是的。”
“在此之前,
', ' ')('有恢复过吗?”
“没有。”
“之后呢?最近一年,有再陆续恢复吗?”
我想了想。
“大概没有。”
“那么,为何你认为记忆只是恢复了一部分呢?”
“因为还有空白的时?间。比如我记得自己在家里?打游戏,但?不记得自己打过什么游戏。又比如,我遇到袭击那天的一些细节,也记不起来?。”
“事实?上,每个人都会?渐渐遗忘很多细节。这些记忆上的缺失,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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