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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摩天轮已然建好,缓缓旋转, 不知情的新游客欢笑着乘坐其上, 与?路边那些悼念的白花形成对映。
“时间?过得真快。”林乐喜说。
“嗯, 一年了。”
天气晴朗,我俩仰头?看着高耸的摩天轮没?再说什么。林乐喜没?说“人要朝前看”之类的话,但我知道她是这?意思。人走?了就是走?了, 沉溺在创伤里不是一个好选择。
···
晚上,我再次打开袁苑桉的手机, 翻看那些已经看过无数遍的照片。过去这?一年,我努力把生活填满, 可还是埋不住对她的思念。有无数次我都不禁想:如果她还在,那该有多好。
——好想见她,再不济,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啊……今天烧了两台最新型号的“手机”给她呢,如果能通话就好了……
旋即便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侧身躺倒在沙发上。
无甚意义地左右划着她手机的页面,忽而在意起一个图标。这?个图标一直存在于某一页的左上角,黑色的底,正中一个绿色的环。大概是个应用吧,应用名写着“o”,不知道是字母还是数字。
话说,这?到底是干嘛用的?游戏?办公应用?
点开它,出来一个界面。界面还是黑色的底,仅正中间?有个浅绿色的圆。它抖了抖,然后圆圈中间?就出现了正在拨打电话的动画。
——难道是打给某个人的快捷拨号?
我犹豫该不该马上退出,但又?好奇。
就在犹豫间?,它竟突然接通了!
圆圈里变成了音频的图形,波形一卡一卡的,显然信号不好。
但声音还是能勉强能听到的,手机里传出一把男声:“喂?谁?……谁在那边?”
我试探性地应道:“你好,我是袁苑桉的朋友,叫赵肆勉……”
“赵肆勉!赵肆勉!你你你,你等等……”那人大喊一声,然后又?传来一堆杂音,之后就是匆匆走?远的脚步声。
信号实在差,我把手机移动了好几?个方位,企图找个稍微能安静些的角度。
足足过了半分钟,杂音中才传出一把女声:“赵肆勉!是你?!喂……喂,是赵肆勉吗?”
即使卡顿得再厉害,我也认得那声音!——是袁苑桉!天哪!难道这?是打去天国的电话吗?!
我抓着手机就往阳台走?——信号实在是太差了,好怕突然断掉!
“袁苑桉!袁苑桉!是你吗?真的是你?!太好了你还活着……爆炸后她们都不让我看,追悼会也见不着……什么鬼,信号好差……”
我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急得肩膀撞上阳台门边,差点没?把手机掉地上。
“是我,我是袁苑桉。”她的声音还在,“我们只有90秒的通话时间?,长话短说。你是怎么拨通的?”
“你手机里的app,绿色圆圈那个,我好奇点开,就变这?样了。”
“我手机?”
“林警官在爆炸现场找到的,林乐喜把它修好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哪?”
“喂?喂?你说什么?……”
杂音很?是影响通话,但我更怕那杂音时不时忽然消失半秒——这?信号怎么这?么差!
“你在哪?”我又?大声说了一遍。
“我在……挺远的地方。啊,时间?不多了!你先听我说。拨通电话这?事要保密,app也保密,必须保密,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
“为什么?”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无论如何先答应我,好吗?”
“好,我答应你。”别?说保密,她此时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24小时之后,就能再通话90秒,只能由你那边发起联络,我无法找到你。明天,明天一定要再打来,好吗?”
“一定!”
“我等你电话。”
“袁苑桉,我很?……”
杂音完全消失,通话中断了。
绿色的圆圈暗淡下来,中间?出现24小时的倒计时。我对着屏幕说完被?掐断的后半句——很?想念你,想见你啊……
退出,再点击,无反应,还是那个静默跳动的倒计时。
···
我双手捧着手机完全不能平静!难以言喻的喜悦令心脏砰砰直跳!——就在袁苑桉死于爆炸一年后,竟然拨通了一个能联系上她的电话?!
是否忌日这?种矫情的事无关紧要,重点是她还活在某个地方!该不是天国这?种鬼扯的可能,显然她知道这?个app,而且早就安装在她手机里了!
···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一年前的今天,我亲眼看着摩天轮爆炸。尽管没?有正面看到遗体,但我知道棺木里还是放了仅有的小部分遗体,dna检验过,火化后的骨灰也是我捧的。
那么,到底袁苑桉是如何在那样爆炸中活下来,并且躲过
', ' ')('了所有人的耳目?
还有,一开始接电话那个男人是谁?他好像也知道我?
翻遍她手机里的其它所有应用,都很?普通。
对了,我该再查看一遍她的电脑。
她的房间?还是原本?的样子,我有时常打扫灰尘都不会落下。手提电脑依然在桌上,尽管已没?人使用,但电源还是一直连着。
我打开浏览,很?遗憾,遍寻都没?有类似的神秘应用软件。她的电脑我早在一年前就整理过,只有最基本?的办公软件,硬盘里也只存有她给客户写的一些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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