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同样也是夏篱心中的爱人,名义上合法的丈夫。
也只是名义上。
他们的婚姻似乎本来就不对等,于家世于身份,又于爱的深浅。
omega则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母亲是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父亲则是政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员。
他从前一直想不明白alpha为什么会选择和他结婚,漫长难捱的六年时间过去了,他才幡然醒悟,因为自己足够温顺听话,是依附他生长但不会时刻纠缠他的菟丝子,带出去大方得体,给他的公众身份平添几丝美颜滤镜,留在家里又逗趣解闷,怎么欺负都不会离开。
而夏篱的确也就这么乖顺的待着了,他在这幢冰冷刺骨的别墅里当了六年的家庭主妇,没有事业没有梦想,只乞求就这么乖巧的退居在alpha身后,相夫教子,膝下承欢。
只可惜六年了,他们依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夏篱起初以为男人不喜欢孩子,后来才渐渐知道,男人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他靠着结婚前两年的甜蜜恩爱,度过了余下四年漫长又无望的孤独。
男人身边也并没有多少情人,他要顾及自己的政治身份,可他养这些情人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过夏篱,更不在乎他是怎样的感受,就好像他们今天的晚餐多加了一道菜色,书桌上多了一盆绿萝,仅此而已,自然而然。
可今天把情儿带回了家,却是六年来的第一次,夏篱觉出了一些不一样,他只是不敢去确信。
那个……omega笑起来那么阳光明媚,他看着都好看,alpha先生肯定也会很喜欢才对,像他这样沾了一身油烟气的omega,早就没什么魅力了吧。
不知道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多久,他觉得自己能慢慢缓过来气了,就扶起水台小心的站起,还是很疼,但还能忍忍。
厨房外,alpha已经结束了电话,正低头处理着积压下来的文件。
夏篱打开水龙头,仔细的清洗着基围虾,完了后,又用剪刀减去了虾须,在虾的背部开出一刀,拿起牙签挑出了虾线,接着就是腌制,烹炒,一步步很是繁琐,但他做的同样也很熟稔。
一道菜做了六年早就滚瓜烂熟,一个人爱了六年,也早就爱成习惯。
他这边刚做好五香虾,那边保姆就推开大门走了进来,一眼瞥到厨房里的夏篱,刚想说什么时,注意到沙发上的alpha,立刻恭敬了下来:“议长大人。”
alpha点头,又是低低“嗯”了一声。
议长大人,幕云景,同样也是夏篱结婚了六年的合法丈夫。
保姆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转身来到厨房,对夏篱说:“夫人,你怎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做?”
夏篱抬气头来,保姆吓了一跳:“天呐,夫人,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不舒服吗?快去坐那休息一会吧。”
保姆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传到幕云景的耳朵里,他点着文件的手顿了一下,不由蹙起眉头。
夏篱做好了五香虾,看看其他的保姆都能做好,于是应允着走了出去,偏好迎见幕云景幽深的目光。
“先生……”
幕云景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他看,omega似乎比从前消瘦了许多,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明明以前合身的衣服,如今却有了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他盯着客厅沙发上的一大束浅紫色小花,问:“谁送的?”
夏篱回答:“没人送,我自己买的。”花是几天前买的,本来想送给他的alpha,只是迟迟见不到他人。
“买花做什么?”
夏篱走到桌子旁,把花抱进了怀里,笑了笑:“送给先生啊。”
蓝雪花是alpha的信息素味道,而他的信息素味道则是喜光不耐寒的无花果。
一束花的仪式感从来不会消失,他爱花也极爱养花,并不吝啬把这份浪漫与他的alpha分享。出门时,总不忘捎束蓝雪花,有时送给云姐几支,剩下的就用来讨好他的alpha。
他说这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所以笑容也就明媚了许多,幕云景微微一愣,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夏篱错愕了几秒钟,这才木纳的走近沙发。
幕云景单手把他托住,举到了沙发茶几上,眼神带着情欲的迷离,手指摩砂着他脖子上的choker,笑道:“今天也有乖乖戴着吗?”
“嗯,先生。”夏篱回答。
幕云景用指尖点开按钮,choker直接脱落在桌子上,一股清香的omega信息素味道窜进了他的鼻子,他满意的吸了吸,果然,还是喜欢着的。
接着,他磨了磨后槽牙,凑进夏篱雪白的脖颈,那里因为常年戴着颈带捂出了一层虚白,嫩的如同刚研磨出的豆腐。
夏篱身子战栗,把花放置在桌子上,双手撑着桌子往后瑟缩了一下:“先生……”
脚上因为动作剧烈,传来了一阵铃铛的轻响,这声音让幕云景短暂的清醒过来,他有些烦躁:“怎么了?”
“我不舒服。”
幕云景这才记起他刚才在卫生间吐了一通,此刻脸色的确有点不对劲:“嗯,知道了。”
幕云景坐直身子,低下头继续看着电脑,不再搭理他。
夏篱独自坐在桌子上,发了一会神,突然记起幕云景不喜欢旁人忤逆他,有些局促不安的把花拿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幕云景面前:“先生,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