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陈家越他们滑板社在图书馆前坪招新,玩花样的时候,陈家越没注意侧面有人,一个侧翻落地,周尤手中厚厚一摞新书被他撞得四散。
“同学,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还好吧?”
“这么重,我帮你搬好了。”
那日天晴,风很喧嚣,就连男生的嗓音都被夏末的风吹得濡湿。
陈家越说的那两句话,周尤在大学四年里反复回忆过好多次,也有好多次后悔,当时她怎么就接了一句“不用了”?
后来周尤断断续续关注很多陈家越的事情。
陈家越在隔壁中文三班,因为车祸骨折休学了大半年,回来又重新念大一。
他很阳光,很活跃,在阴盛阳衰的文学院里颇受追捧,轻而易举就拿下了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为此,周尤还混进学生会,当了一个小小干事。
借着打理院里官方微博的机会,她和陈家越在学生会q群里打过几次交道,互fo了私人微博。
其实有一堂公共课,四个中文班是一起上的,可上课人数太多,他们的位置总是离得很远。
周尤仔细回想,大一那次初遇,竟然是毕业前,她和陈家越离得最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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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积存的暑气夜里仍在上涌,越接近地面,温度越高。
好在有风。
这家酒吧在一家酒店里面,找到酒吧,周尤在门口顿了顿,对着微博定位确认地点。
出门前她换了条烟灰蓝裙子,斜襟领口下锁骨若隐若现,闪烁灯光将她的皮肤映衬得白皙清透。
有进酒吧的外国男孩朝她吹口哨。
在这之前,周尤是没有进过酒吧的。
脑海中回想起电视剧里的画面,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在人们身体里作祟多时,斋月一过,终于可以释放。
现场有乐队,有dj,声音很大。
但这间酒吧和她想象中的混乱拥挤不太一样,地方宽敞,装修豪华,给人一种很干净、很高级的感觉。
周尤面色平静地走向吧台,和服务生交流半天,才点好一杯酒。
她说要度数低的,毕竟是单独在外。
酒的颜色很好看,味道有点像柠檬汽水,再尝一口又不太对,好像更浓一点。
她就坐在吧台边,时不时环顾四周,手边酒杯摇晃,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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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江彻随意披了件浴袍,松松垮垮的,有水珠顺着下颌脖颈一路延伸,领口处,胸肌隐约可见。
“我到了,你还没好?”
在酒吧,音乐嘈杂,陈星宇不自觉将声音提高了八个度。
“就来。”
江彻漫不经心应一声,然后将手机扔到床上,继续擦头发。
前天和他爸大吵一架之后,他就离开了自家度假别墅,住进这家酒店。
如果不是出门太潇洒忘记拿护照,他早就打飞的回了星城。
拉不下面子回别墅,手里又没护照,江彻已经做好死杠着、等人把护照给他送上门的准备。
倒也巧,陈星宇这两天得空,赶着开斋节来了迪拜。
两人一串通,陈星宇下飞机就去他家度假别墅拜访,溜达一圈,愣是给他把护照弄了出来。
酒吧就在酒店里面,没几步路,出门时江彻随意套了件黑衬,头发不耐烦吹,还是半湿状态。
他前脚刚进酒吧,陈星宇的电话就立马跟上。
“……看差地方了我好像……欸欸,是吧?……去你那还要一个多小时呢……”
陈星宇那头闹得很,声音不时被喧哗鼓点掩盖。
江彻眉峰打褶听了半晌,听出个大概,“找错地方?那你现在过来,酒吧等你。”
挂断电话,他懒散走向吧台,点了杯威士忌,顿了顿,又让人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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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尤来回看了好几圈也没看到陈家越一行人,她打开微博,回放陈家越发的短视频,看到之前没注意到的酒吧logo,她忽然福至心灵,抬头望向左侧某个总被她忽略的角落。
不期然,她看过去的时候,正望见球形灯照向那一角,陈家越穿白色英文t恤坐在沙发中间,一手拿酒,另一只手搂住女生肩膀,一群人有说有笑的。
那女生亲昵地靠在他身上,随手挽了挽头发,脑袋微偏,被遮住的面容也赫然显露。
陆嫣然。
竟然是她。
周尤愣怔。
陈家越正和陆嫣然低声说些什么,陆嫣然听着听着就笑了,那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娇羞。
说完,陈家越偏头,刚好对准吧台所在的方向。
周尤的理智在最后那刻回笼,她下意识别回脑袋,慌里慌张的,摇晃的酒杯也没握住。
叮咚杯壁碰撞,半杯不知名洋酒倒入服务生刚递出的加冰威士忌里,剔透冰块起起伏伏,混合酒瞬间溢出,和飞溅开来的酒液一起,全都交代在江彻刚换好的黑衬衣摆上。
酒吧依旧喧闹,可吧台一角,空气突然安静。
周尤抬头,撞进江彻看不清情绪的眼底。
江彻低声问:“我和你有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