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不久前,他还有整个特警队的人都见识过,这个外表荏弱的女人如何四两拨千斤,只用简单几句话就蒙骗过那个凶残暴戾的杀人犯,在对方有一支手枪和一把钢刀在手的情况下,冷静镇定的配合埋伏在不远处狙击手,成功脱险完成自救。
她原本肤色就白,身上冰蓝色系的衣物衬着,巴掌大的小脸儿玉盈盈的,曾经圆润的苹果脸如今蜕变成娇媚的瓜子脸,嘴唇的颜色很淡,依旧是那种粉嫩的樱花色泽。眼部的妆则有些浓,显得一双眼黑白分明,眼尾略微上挑,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而在场也确实有那么几个人,被她勾得魂不守舍的围在那里。
站在她右手边的那个男人他认得,江家老三,商场上绰号他玉面狐狸,自家兄弟头几年还在他手里吃过一次大亏。自打那回以后,基本每年回B市,都少不了要听家里从商的哥儿几个碎碎念叨这位江家老三。
剩下围着的那几个人里,除了有一个是唐家的小公子,没一个是脸熟的。虽然每个都穿的人某狗样,可光看眼睛就一目了然,贼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江雪籽身上打转,没一个成气候的。
展劲站在原地,有些挑剔的扫视过一周。除了江家的两位还有唐家小公子,恐怕在场最能撑场面的,就是他展家两兄弟了。
展锋递过一杯酒,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了然一笑:“原来这小子打了这主意,真是精打细算,稳赚不赔啊!”
展劲投给自家大哥一个疑问的眼风,展锋摇了摇食指,又啜了口浅金色的酒液:“那姑娘碰不得,换一个,不用你提,大哥帮你说项。”
展劲被自家大哥跟那天宋枫城如出一辙的警告语气给惹毛了,眉一皱说:“哪那么多事儿,我就乐意打听她,不行么!”
展锋眉毛都没挑一下,喝着酒点头:“行,怎么不行。这么多年了,我家二弟头回想女人,就是要海里的美人鱼大哥都给你整来!”
展劲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我记得你是从商的,不是干土匪的。”
展锋无声一笑,嘴角轻勾:“其实差不多。”
两人正说着话,对头江梓笙已经发现两人踪迹,主动迎了过来。端着红酒杯浅浅笑道:“不过是个圈子里的小型聚会,没想到竟然能请动展家两位公子,江某实在荣幸之至。”
展锋轻轻一磕江梓笙手里的酒杯外壁:“三少客套了。周末闲着没事儿,带我弟四处转转。”
江梓笙微微一挑眉峰,看了眼展劲,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听说二少刚从部队下来,转眼就成了特警一员,这特警队什么都冲在最前面,为B市人民和财产安全鞠躬尽瘁、流血牺牲,二少果然好精力啊!”
最后两个字咬重音,再加上展劲年近三十还没婚配,是个男人都听得出话里的调侃意味。
展劲也不生气,反将一军道:“江先生有好的介绍么?”
江梓笙没想到展劲主动上钩,心里既欣喜又狐疑,暗自揣摩莫非在部队待久了脑筋都直?未及多想,话已经接了上去:“呵呵,我家小妹仰慕展二少已久,二少要是有这个闲心,改天找机会出来大家认识认识。”
展劲展眉,嘴角噙起一抹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哪用那么麻烦,你这儿不是带着个漂亮妹子呢么!”
江梓笙脸上一僵,下意识的转眼看展锋,那意思带着弟弟出来玩儿,就没跟这孩子普及一下基本常识?
展锋却识趣的撇过眼,转身换下空酒杯,又端了杯新的,继续看好戏。
江梓笙咬牙,脸上带笑:“这个……不大合适吧。”
展劲干脆没说话,用行动取代语言。直接跟江梓笙擦肩而过,端着酒朝那边被三五男士团团包围的江雪籽走了过去。
此时江雪籽正身处几位热情男士的包围之中,多年未曾涉足此种场合,很有些手忙脚乱疲于应对之感。好在江梓笙走了以后,剩下几人里,那位唐家小公子还是个体贴人。尽管年龄最小,刚刚过21岁生日,可唐律对女士向来极尽温柔体贴,是上流圈里出了名的温柔公子。但凡江雪籽觉得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都被他轻巧将话题接了过去。
展劲走到近前,正听到几人在讨论最近即将在B市上映的一出音乐剧,便顺口接道:“上次药钱还没付,不如这次就由江小姐回请我一次,怎么样?”
江雪籽初一听到这个声音,背后就是一僵,紧接着就感觉到一道有些灼热的视线,从斜前方投递到自己身上。压根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跟他重逢,并且对方一上来就称呼自己姓氏,显然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江雪籽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原本就有些僵硬的姿势此时更觉不自然到了极点,好像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怎么摆都觉得别扭。
门齿狠狠咬了下舌尖,激灵一下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捏着手包的左手轻挡在心口的位置,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到底有多剧烈。
抿着嘴轻吸一口气,江雪籽慢慢抬起头,将视线投向声源。那个人就站在距离自己三步不到的地方。
大概是常年从军的习惯,他头发修得很短,穿着一身深色休闲装,草绿色衬衫领口解开三颗扣子,露出里面小麦色的健康肤色。腰部系了条很潮的褐色宽腰带,黑色裤腿塞进咖啡色的靴子里,将近190的身高,让这身看似随意的打扮衬得肩宽腰细,双腿修长笔直。棱角分明的五官,剑眉黑眸,嘴唇微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在场一众男人都缺少的野性气质。
江雪籽只粗略扫了一眼,就很快调转视线,压根忘了对方提出邀约,还在等她回答。
展劲也不在意,长腿一迈,只用了一步,就走到跟前。低头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不敢正眼跟自己对视的别扭丫头,展劲嘴角微挑,露出一丝浅笑:“江小姐忘记我是谁了?”
江雪籽下意识的摇头,悄悄后退开一小步:“没有。”
“我记得你……”江雪籽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个月前重逢的混乱场面,抵在自己额头的枪口,腰后的刺伤,对方黑色的特警制服,还有宴会开始前三哥的警告,以及多年前他挽着自己跳舞的情形……
“展,展先生。”江雪籽吸了一口气,“我记得的……”
最后四个字说的很轻,好像某种对自己记忆的肯定,而不是对对方疑问的回答。
但展劲离她太近,本人又深谙唇语,所以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楚。听她这么说,反而没露出太愉快的笑容,反而“哦”了一声,反问道:“你是只记得一个月前的事,还是包括十三年前的事?”
“我请你跳过舞的,还记得么?”说到这句的时候,展劲的手已经揽上江雪籽的腰,头也轻轻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