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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离汀鸿原先是近乎疯魔了,那现在,他彻底是痴傻了。
离城中,这几日,连茶楼酒肆,市井小巷间,都在谈起安王爷和方故渊的事,还专门设了摊位,一堆人围着听那说书先生编着戏文来大侃五王爷和玉阁前任头牌的故事。
“这一回啊,那风流浪子总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了,连那一整个后院的妻妾都不要了,整日就守在城郊的那处宅子前,痴痴傻傻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先前不屑一顾,视之弃履供人玩乐,后来居然又爱得无法自拔,可叹,可叹呐!”
有人轻声问,“真的就不可挽回了吗?”
那说书先生摇摇头,“听闻,天家有意将这新贵指给御前侍卫,若是说起这御前侍卫和这新贵的故事,则更为精彩了。”
众人喝彩捧场,扔着铜板,让他继续讲。
这场好戏整整过了月余,事情的转折更加精彩了,王妃苏璇霜居然也来离城了,过来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只是离汀鸿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每天守在方故渊那里。
故渊避无可避,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怅然地推开木门,就看到披头散发,满脸沧桑的离汀鸿。
苏璇霜陪在一旁,一看方故渊出来了,立马举着刀对上他,眼神似乎是要活剐了他。
故渊很冷静,看也不看苏璇霜,直接问离汀鸿,“王爷,你到底要如何?”
离汀鸿嗓音已经全哑了,哀求道,“小渊…别不要我。”
故渊没见过这样的离汀鸿,当初那个翩翩少年,风流浪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王爷,故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您这样纠缠,何苦呢?”
离汀鸿按住了在一旁蠢蠢欲动的苏璇霜,把她手中的刀抢了过来。
“王爷!”苏璇霜叫声还是如此的凄厉,“王爷我求您清醒一些!那贱货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被人操烂了的婊子值得你这样苦苦死守!”
离汀鸿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苏璇霜被打懵了,“王爷?”
“王爷你怎么可以打我?你去你的府邸看看!你那些小贱蹄子都巴不得你出事,都准备跑路了。是我!是我为你打理整个府宅的一切事务,是我为你不远万里过来救你!”
离汀鸿没有理她,甩手将她抡到了地上,不再施舍一丝眼神。
故渊蹙眉,看着离汀鸿,很陌生。
离汀鸿双膝一屈,跪了下来,仰头死死盯着他,“小渊,我真的错了。”
故渊蓦地瞳孔一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小渊,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没有把你当宠物,没有把你当工具,我是爱你的,你相信我小渊,”
故渊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故渊爱了多年、一直求而不得的人,现下,就跪在了自己跟前,恳求他的回应。
“王爷,别这样。”他去拉他起来,离汀鸿看着他,岿然不动。
故渊松了手,说道,“我以前也总觉得,没有王爷,我就活不下去。但是有些感情是可以放得下的,你觉得故渊是你的玩具,不肯拱手与人……”
故渊话未说完,离汀鸿打断了他,“不是玩具,小渊,你不是。”
故渊苦笑着,“那又如何呢,我已经不爱了,王爷还要我如何呢?”
“要你爱我!重新再爱我,不行吗?”
“不行。”
故渊从没有像这样俯视着离汀鸿,眸子连同那颗痣都清清冷冷的。
“方故渊!”离汀鸿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眸殷红,“你已经把我的心拿走了,你不能,不能这么残忍。”
故渊沉默了好一会儿,“那我还给王爷。”
就在离汀鸿还在愣神的时候,故渊夺走了他手中的刀,势头直要往自己心口插去。
离汀鸿手在打着颤,拼命去抢,最后刀锋歪了,没有插进身体,刀锋凌厉被死死握在了离汀鸿的手掌间,鲜艳的血迹汇聚成一摊小河一般,簌簌的往下滴落。
离汀鸿是疯子,苏璇霜看着他,也疯了。
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离汀鸿看着方故渊,怆然一笑,露出了那两颗标志的小虎牙,森森然的,带着无尽的凄凉,
“你这般…恨我吗?”
故渊说,“好聚好散吧,王爷。”
离汀鸿大笑了起来,眼角却落下了一行泪,故渊把他手中的刀拿了下来,转身去喊张竹清。
远处的东苑山连绵,沉在雾霭中,烟波浩渺,瞧不分明,一阵狂风席卷,携着寒气,又来一冬。
沈狄听闻白日里发生的事,夜晚出宫直奔向故渊。
“没事吧?”
故渊说,“没事。”
沈狄还不放心,上下审视着他,故渊失笑,“真的没事,”
“王爷走了吗?”
“被苏大人接走了。”
沈狄有些担忧,“总这样不是个办法,小渊,我带
', ' ')('你离开这儿吧。”
故渊摇头,“不用了,王爷他会想明白的。”
房中烛火幽长摇曳,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沈狄眸色晦暗,夹杂着烛火的炽热,低声唤他,“小渊,”
故渊抬起眸子看他,盈亮清澈,让沈狄的话再一次哽在了喉间。
“怎么了?”
夜风轻拂,沈狄不着痕迹的替故渊遮挡了初冬里的寒意。
与故渊相认良久了,他有很多话总是这般欲言又止,压在心头闷得像快千斤巨石。
就在这双清明的水眸里,沈狄说道,“小渊,”
“我爱你。”
刹那间,故渊呼吸凝滞了,半响才干笑起来,“你说什么?”
沈狄一字一句的,话语掷地有声,不敢有任何亵玩的意思。
他认真的看着故渊,又重复了一句,“小渊,我爱你。”
“不是想让你单纯喊我哥的爱,是想守护你一生,想与你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
故渊怔怔地看他,感觉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晕晕乎乎的。
沈狄平时寡言少语,这会儿,他有很多的话想与故渊讲。
“小渊,我初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与众不同的,对我来说,你像是一道晴朗的光,洒进我荒芜血污的世界里,你聪明睿智,好静偶尔却又带着孩子气,我……那时对你的情感就与方池不同,你能明白吗?”
故渊对上沈狄的视线,他如此坦诚炽热的目光,然后故渊心更加慌乱。
沈狄很想去抱他,但是担心故渊的情绪,不敢轻易动作,只能试探性的问一句,“小渊,你呢?”
“我…我很乱…”故渊磕磕巴巴的,他现在脑子混沌,思考不了。
沈狄没有逼迫他,上前理了一下他的鬓发,“没事,我等你想好了,我们来日方长。”
故渊脸颊烧红了,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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