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知道他是个发邪财的,赢他赢的格外心安理得。叶雪山掏出支票本子一一填了数目,然后逐张撕下来递给赢家。及至送到何殿英面前时,何殿英接了支票一瞧,随即轻飘飘的问道:“叶先生,不是空头支票吧?”
叶雪山笑了一下,没说话。
赌局散后,金鹤亭憋气窝火的质问叶雪山:“你可真是个少爷,也太怂了。姓何的那么挤兑你,你就听着?”
叶雪山一夜未眠,苍白着面孔答道:“不行,我怕他。他要是像李凤池似的半夜给我一斧子,我可受不了。”
“那你——”
不等金鹤亭说完,叶雪山摆了摆手,坚决要把自己和流氓划分开来:“大哥,别说了。我也就是想做点生意赚点钱。何殿英那种人,我惹不起躲得起。再说我这胃病还没有好,过两天闲了,我打算去北京瞧瞧。”
金鹤亭没听明白:“看胃病还要去北京?”
叶雪山沉吟着答道:“那个……是的。”
叶雪山想要把手头事情全部办妥,然后躲进家里把鸦片戒掉。然而忙过一天忙两天,天天都不闲着。及至到了第三天,他弯腰钻进车里,屁股坐稳当了,一条腿长长的伸在外面,还没来得及收上去。前方的汽车夫回转过身,正在向他询问路线,不想林子森无声无息的走过来,“咣”的一声就为他关了车门。
他在车内骤然惨叫一声,小腿险些被车门当场夹断,汽车夫吓了一大跳,也跟着嚎了一嗓子。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他就变成了金鸡独立的模样。
38、斗狠
林子森只干活,不说话,苍白着脸佝偻着腰,是罪孽深重、万死莫赎的模样。
叶雪山起初也是恨恼交加,恨不能打他一顿。不过林子森现在已经成了“家里人”,对于家里人,他总是怒不持久。当初顾雄飞把他翻来覆去的讥讽谩骂了三四年,他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贼心不死的想要和人家做亲兄弟;如今林子森是他从小就认识的人,又任劳任怨的伺候着他,所以他思来想去的,只觉无可奈何。
晚饭过后,林子森拿着一本簿子来见叶雪山。叶雪山躺在床上,枕边已然摆好烟具,林子森在床边坐下了,翻开簿子开始念账,念完一页又翻一页。一番长篇大论过后,他合了簿子,低头说道:“另有一箱子银元,依着少爷的吩咐,送给贺师长了。”
叶雪山竖着耳朵细细的听,没有听出纰漏,就在枕上点了点头:“好,记着今天的日子,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再给他送一箱子。”
林子森收起簿子,然后微微偏过头来,垂下眼帘望了床单:“少爷,我烧烟了。”
叶雪山向床里挪了挪,给林子森腾出位置。
在林子森专心烧制烟泡的时候,叶雪山心思澄明,还是感觉两人嘴对嘴的喂烟不大好,起码是很别扭;不过他原来说过自己对林子森是既不嫌、也不怕,所以现在如果又拒绝,反倒是不妥当,恐怕要伤感情。林子森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