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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影久醒来时,卧室没有人,被蒙在眼上的布也已经摘下,除了身体上的感觉与痕迹,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毕竟,其他都正常无比。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飘荡在半空,麻木愣怔地盯着自己。
他成了残骸。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子,浑身咯嘣响。林影久不太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他被蒙得太久了,以至于一时半会儿还睁不开眼。他凭着仅存的一点儿记忆艰难的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闹钟,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让林影久痛苦不已。
1月21日15:48p.m.
过去了三天。
他被强奸了整整三天。
林影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甚至覆盖了几乎所有的疤痕。他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个人不害怕呢?
屋子里灰蒙蒙的,只有床头昏暗的灯光。林影久缓慢的眨眨眼,生锈的脑袋稍微转了转,然后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疑惑了,他好疼,也好饿。
于是残骸终于不再是残骸。
监控开着,白易森阴沉着面孔盯着屏幕里缓慢移动的人。
他好像不再是那个天之骄子,他的下巴上满是胡子,两颊微微凹陷,黑眼圈又深又重,整个人看起来颓丧得不行。
但他偏偏又弯起了眼角,抿着嘴笑了起来。如果不注意那些血丝和黑眼圈的话,这实在是个很撩人的笑。
下一秒,他神经质般地起身凑到屏幕前,看着林影久呆愣着做饭,他闭上眼微笑着亲了亲监控那端的林影久。
你终于,终于终于完完整整地属于我了。
房间的门被敲了敲,白易森颤了颤,清嗓起身准备开门。
门口是他的母亲。
这位美丽的omega此刻皱着眉,担忧地望向自己的儿子,她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优秀活泼的儿子会变成现在这样。
安易抬起保养得当的手,想像儿子小时候那样轻轻抚过他的头发,但他早已比她高出了许多。
白易森注视着母亲,头微微偏了偏,于是他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嘴角猛地向下撇,眉头皱得更深。
他看到安易准备抚摸头发的手高高扬起。
林影久坐在餐桌前发了很久的呆,才想起来桌上摆着自己为自己下的面,为了惩罚自己经受三天折磨居然没死,他特意给自己加了个蛋。
他挑起面条吃了两口,实在是尝不出任何味道。
奇怪,我明明放盐了。
他不信自己没放盐,于是继续往下吞咽着食物。等到吃第六口时,林影久终于不再委屈自己吃这种东西。
味同嚼蜡不过如此。
但他还是舍不得那个荷包蛋,所以逼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咽下去。
这个年……还有必要回家么?
回吧,我真的好想家。
林影久纠结了很久,实际上也就只过了五分钟,他决定回家看看父亲,看看爸爸,再看看小妹。
那个荷包蛋梗在喉口,怎么也咽不下去。林影久慌忙冲进卫生间,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呕吐的感觉并不好受,带出他许多眼泪,泪水全部糊在自己的脸上。
他还以为自己在被强奸的第一天就把所有的眼泪流干了,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哭呢,没想到还是哭了。
狭小的卫生间里,沉默崩溃的空气死死缠绕着林影久,让他久久不能呼吸。
他想,绝对不能回家,就算再想家人,也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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