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最好是等到天气?彻底放晴,排除了危险,再修筑坟墓。”
“对?啊,院长您别?着急,这事情不能急。”
程院长呼出一口气?,蹲身用?手里的钥匙打开柜门,这件屋子是舒绣奶奶生前的卧室,屋子没有陈旧的味道,不过雨后会有些潮湿气?。
“不着急,现在也?没有办法,天晴后再查看。”
柜门开了,锁放在桌面上,在柜子拉开时,左角立着的青釉双耳瓶显露在面前,裴溪视力好,看图案一眼认出跟之前看到的假的外形一模一样。
原来这个瓶子真的在这儿。
她?下?意识扯了扯周屿淮的衣角,提醒他看。
周屿淮看过去,问:“院长,里边的那只花瓶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这个啊,这是刘教授寄来的新婚礼。”程院长小心地拖着瓶子拿出,瓶子是被一个透明塑料盒装着的。
“您确定是刘教授?”
裴溪记得很清楚,刘老太太寄出的花瓶是以赵教授的名义送到的。
那怎么还会给自己的再寄一份?
周屿淮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说:“老师不会记错的。”
裴溪查看花瓶底部,这只瓶子是真的。
“证书也?在这柜子里收着呢,这瓶子是我们这边北夏年间瓷窑产的,有哪里不对?吗?”
他们是在想,这只瓶子为什么会以老太太名义出现在这儿。
根据之前杨青的那张物流单,和?刘老太太寄出的时间差不多,他们心里有一个默认的答案,不过当下?都没说。
拿到了奖章,从福利院出来后,裴溪才说:“会不会是赵老先生寄的?以刘老太太名义?”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屿淮转身朝着福利院看一眼,刘老太太不知道这只瓶子没了,能寄出这只瓶子的,只有赵老先生。
“但为什么要以对?方的名义送这一份贺礼?后边还要装一只假的在盒子里?为什么?”裴溪想不明白的,也?是周屿淮想不明白的地方。
两个人并肩在环城路上走?着,水小了不少,像是一层水膜盖着马路,缓缓往下?淌,也?逐渐变得清澈了些。
天空有了一抹蓝色,夹在乌云缝隙里。
裴溪侧头看他:“既然这瓶子是新婚贺礼,那你带不回去了怎么办?”
周屿淮没有理由要走?这只瓶子,而这是两位老人留给舒绣奶奶最后的纪念,是有意义的东西。
“来这里不是为了这只瓶子。”周屿淮淡淡地回答。
“那你是为什么?是为了刘奶奶?”裴溪看向?他。
“不全是。”
周屿淮也?跟着停下?步子看她?。
如?果不全是为了刘奶奶,那还有一部分到底是因为什么?裴溪看着他的眼睛,开始猜测这句‘不全是’的含义。
第25章 体贴点
总不能?周屿淮是为了她来的栖山镇?
她和栖山镇又没什么关系。
况且最初周屿淮在她面前展现的目的只是为了那只瓶子。
青釉双耳瓶在北夏年间产的, 瓶身没有特别?之处,北夏年间由?瑞盛帝王统治时期,双耳瓶是用于在神庙里供奉神明?, 盛四季的水露珠供神明?享用?的。
让神明?保佑能?降甘露,风调雨顺, 后来神庙的供瓶多了,扔掉可惜,于是便有百姓花香火钱将旧瓶请回家中, 以保平安。
故事?是民宿的老?太太讲给裴溪听的, 裴溪可以猜测, 老?先生将瓶子寄给舒绣奶奶, 也是有这等寓意。
台阶上泛潮,天放晴,民宿大?厅后边有一扇门?,从?这儿出去是个小院子,大?雨浇灭了绿植的生机。
裴溪就坐在台阶的小板凳上。
老?太太的拐杖往前方指:“每一次下雨, 那条路就烂得?不成样子,不然?你?们还能?顺着上去,去那山坡上走走。”
老?太太说, 坡上有松菌, 有竹笋,不过雨天路滑容易摔着, 不注意还会踩空。
“城里来的姑娘都长得?白皙, 要是想去山坡上玩儿可得?小心。”老?太太语重心长交代,而后问她, “你?男朋友怎么没下来?还在忙工作吧?”
裴溪目光定了下,面色尴尬:“他不是。”
“吵架了?”
又是剥鸡蛋, 又是抱着她上下楼,想不被误会都很难,外人看?来,像是吵架的小情侣,靠着旅行?来修复感情来了。
“吵架很正常,奶奶年轻的时候也跟老?头吵架,我们吵的可厉害了,摔碗砸盘子,完事?了后,他又去收拾,老?头脾气好,不然?我们早散了。”
老?太太讲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是惆怅。
裴溪想,周屿淮脾气也很好。
“吵架不要往心里去,不是什么不值得?原谅的大?错,好好沟通,去逛逛,就好了。”
老?太太眼?里的分歧和裴溪眼?里的不一样,她和周屿淮的问题似乎从?不是吵架这么简单。
“不是男朋友。”裴溪的尾音轻声叹着。
老?太太打住话,继而说:“多观察观察。”
裴溪迎着风抬头,抿出一个笑,一个强装淡定的笑。
她快分不清,他们为什么就散了,那时候的她还不认识陆台萧,那时候的裴妈妈也不在内地,算下来,她的身边只剩下奶奶和周屿淮,后来的她,还推开了一人。
裴溪面对他的时候,满身心都是没理。
她没有理由?和周屿淮对峙,更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回答对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从?那段恋爱过后,她就像个寻不到方向的候鸟,徘徊于落日余晖间,寻不着归巢的安稳。
周屿淮从?楼上下来,一边还接听着李喻的电话。
...
“先生没说什么,倒是岑家还专程来看?望先生一趟,网上的新闻最近我给撤了些,半岛堂那儿也随时盯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已经走了。”
...
周屿淮下了最后一步台阶。
“谁干的?”
“我找到了那晚蹲守偷拍的那个人。”李喻的声音在听筒里回响着,周屿淮侧身,余光将裴溪的背影收在眼?底。
他就站在大?厅中间,直视着那单薄的背影。
在凉风里,衬衫外是件咖色小马甲,发丝跟着风渐渐起,沾了杏花春雨,荡了塞北秋风。
周屿淮看?得?眸光发酸,不动声色继续站在她的身后,隔着廊道,隔着熟悉。
“一个大?学刚毕业的,自己正创业呢,开设了个讲情感帖子的公众号,正在起步阶段。我估计在外边转悠的,基本?也都是这一类,这小伙子闭口不说谁拿钱雇的他,他就只是说想跟热点给公众号多加两条新帖子,下午就蹲在了半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