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地面被弯弯细细的人工河一分为二,环绕着几间雕花的木屋,沿着木头小桥穿过一个月亮门便到了走廊尽头,正中一张石桌旁,湛澈正坐在那里喝茶。
见我双手空空,他很失望,“怎么,什么吃的,都没带?”
我诚恳地道歉:“真不好意思,因为我开的不是饭店,而是服装店。您如果让我带件适合您穿的连衣裙来,倒是有的。”
“也行啊,总比空手好。”他笑,抬手指指对面的椅子,“坐!”
“还是不要了,”我坚持,“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赶时间。”
“好吧。”
他走到距离我几步的位置,“咦,你的鼻子,好红外面,很冷吗?”
完全没提防,鼻子被他突然伸出的手捏住,“很像,圣诞老人的,驯鹿,鲁道夫,你知道吧,鲁道夫,就是……”话说到一半他惊得愣住。
我耗费所有心神,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的一大摊鼻涕,就那样喷涌而出,其中一部分蹿到他的拇指、食指上,湿嗒嗒地在那里落户安家,更大的一摊垂直落地。
出门前,我应该看下皇历的。
*6*
“起来说话,我保证,不笑。”湛澈蹲在我旁边,嘴上这么说,依然能听得出他压抑的笑声。
我把外套脱下来罩住头,蹲在走廊的一根柱子旁,衣服蒙住了这头,也蒙住了这天。
今天跟他彻底说清楚,以后永不永不永不再见面,我发誓他善解人意地“哦”了一声,还自问自答:“我懂了,你是不是,想挖个洞,钻进去?那得挖个,宽敞点的,才行。”
我:“……”
接着听到拍照的咔嚓声。
“蒙头女子,蹲着,抱石柱,为哪般啊,为哪般!”
我:“……”
又是一阵咔嚓声。
“今晚,十点半,经人民,群众举报,警方,紧急出动,将偷窃的,濮姓女子,抓获……人赃并获,该嫌犯,对罪行,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