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给我出主意,你可以偷偷一个人躲起来吃,不就万事大吉?
她这么说也没错,只是,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错要这样惩罚自己。
别人以此淘汰我作为同事、朋友、恋人的资格,我何尝不能以此作为淘汰别人作为我同事、朋友、恋人的资格?
这是互相的。
“对对对,”如意说,"所以你现在天天换工作,三百六十行,眼看着你都要做遍了。除了我和洪喜,别琼,没有任何朋友,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活该你单身……”
我并没有反驳她。
换工作,除了被老板开掉,主要是因为我还没找到真正喜欢的职业,没能全身心地投入,并不是源于同事的孤立和取笑。
没有其他的朋友,并不是因为我人缘差,而是我对朋友的要求高。
至于男朋友,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啊,总要多遇见一些人。
如意看到我怀里的小齐,叹口气:“不对,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还有你的朋友小齐嘛。”
她说的小齐,是我从小到大不论睡觉、上班、外出……都会带着的安抚物,一只用我妈的衣服改的长长的圆柱形枕芯。
据我妈的说法,我小时睡觉整夜都要抓着她的衣角,她一旦离开我便惊醒号啕大哭,于是用那衣服改了个圆枕,让我夹在腿上、抱在怀里,效果出奇的好,一觉睡到天亮。
只是日子越久,对这圆枕依赖性越强,吃饭要它在腿上陪着,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要摸着,难过时要抱着,开心时要搂着,出门时上班时背包里也要带着……
它是我的定心丸,是我的安抚剂,是我的定魂散。
是我丟什么都不能丟它的最珍贵。
开始我爸妈还反对,觉得这么大个人,天天带个小枕头出入,形影不离的,成何体统。
反对了一阵子我不为所动,也就默许了。
此刻的我又把小齐抓得紧紧的。如意十分嫌弃:“老实说我最无法忍受你用不同颜色的毛线给它做头发,还有用布头裁的衣服。你老人家都什么审美啊?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用积木给它搭城堡?那些用水彩笔画着五官的苹果、橘子、梨……分列站立两排,是什么意思?你给它建了个王国?它是国王?
它当然是国王。
我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