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我妈回她:“反正早晚也是离,不如现在离了吧?”
呃……我揉着额头,坐在她俩中间,防止两方情绪过激,场面无法收拾。
“不行,”如意很为难的样子,“我刚结没几天,还没享受够结婚的乐趣呢。等实在过不下去了,再考虑您的建议。”
你来我往,简直是在掷刀片,可她俩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只有我一个害怕误伤的人胆战心惊。
“过了那么久才离婚,跟二手汽车有啥区别,只能等着二流以下的男人接收。反正你俩早晚要离……”我妈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如明天一大早就离了,如果有人问起可以说是喝醉酒脑子不清醒才结的,大家也就觉得你是胡闹,跟未结婚的没啥区别,还是新人一个。尤其,不耽误你再嫁呀,你说是吧?”
她话锋一转,突然把我拖进去:“如心,你说对不对?”
“妈,话,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支支吾吾,这个陷阱太大,说什么都两头得罪。
“哈,我真是见识了,”如意冷笑,“从来只听说有催婚的父母,没见过逼着女儿离婚的妈!”
“那正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明天我陪你去趟民政局,抓紧把婚离了。怎么跟潘羿说是你的事,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吩咐完毕,我妈伸个大大的懒腰,横在客厅的沙发里。
如意哪是省油的灯,我看着她平静地放下碗筷,取了外套,穿好鞋子,拎上挎包。
我妈还以为已经搞定一切,哼着小调,打开电视时系统默认的声音太大,忙不迭地按遥控器调音量。
如意先是从自己房间拎出一个垃圾桶,把里面的瓜皮纸屑一股脑儿地倒在门厅的地上。
“你疯了啊,如意。”
我妈也从沙发上坐起来。
如意高昂着头,目空一切,走到门口,从小挎包里摸出烟盒,弹出六七八根烟,点着后一股脑地全叼在嘴上,深吸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
最后脱掉身上的开衫,只剩一件小吊带,露出深深的乳沟,超短裙短得我几乎以为她没穿内裤,一句话:露着脖子露着背,露着胳膊露着腿。
“妈,你最讨厌我乱扔垃圾、抽烟、穿吊带吧?”她甩着膀子,“真是对不起,我想这么做,不是一天两天了。舒服!痛快!爽!对了,我还得告诉您,我是不会同潘羿离婚的,这是我的事,任何人都没资格替我做决定。如果您实在想离婚,看来……只能选择和我爸离了。”
我妈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她继续补刀:“这事儿你绝对可以做主。你跟我爸凑合了这么多年,离婚嚷了几千遍,真有本事说,就真有本事离啊。我在幼儿园就被教育——这人哪,要言出必行。否则哪好意思教育自己的子女。”
这个炸弹扔出来,如意料到我妈会疯,拉开门逃命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