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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手机震了震。

陆忱嘱咐他:“天凉,被子记得盖两层。”

他冷哼一声,半天在手机按了两个字,说:“就不。”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给他发:“小叔叔,你成熟一点。”

他就给那只大狗玩偶拍了一张照片,说:“看见它了吗?我的下一任男朋友,可以陪/睡的那种。”

陆老板显示了许久的正在输入中,最后说:‘明天就把它烧烤了。’

宁晃嗤笑一声,灵魂发问:“陆老板,你现在觉得你很成熟了吗?”

发烧变幼稚也就算了,竟然还有恃无恐,持病行凶。

宁晃越看那只大狗玩偶越不顺眼,心想自己十八岁一定是脑子进水了,非要买回来给自己添堵。

手机扔到一边去。

半晌又拿起来,给他发消息,说:“跟安助理说一声,明天别去公司了,感冒了就好好休息。”

陆忱那边回了句,“好”。

宁晃把灯关了,睡不着,直到眼睛适应黑暗,心里仍是空落落。

又盯着窗户上不断下滑的雨珠发呆。

手机却忽地震了震。

——老流氓邀请他语音通话。

134.

隔着一个屋,非要手机通话的两个人,多少是沾点傻病的。

宁晃是这么嘀咕的,但还是接了起来,听陆忱说黏黏糊糊的笨蛋话,顺便骂陆忱把他赶出来是小题大做。

“好多年没感冒了,”陆老板轻声说,“上一次是大学,再上一次是中学。”

“那时候天天盼着感冒,结果初中高中加起来六年,就感冒了一次。”

宁晃便倚在墙边,听他说闲话:“你盼感冒做什么?”

他老老实实说:“病了就可以不去上学了。”

宁晃问:“你不是好学生么?”

语音那边的陆忱低低笑了一声,说:“好学生也未必就都喜欢上学啊。”

那声音透着病时特有的喑哑,总是过分温柔好听。

宁晃本来还准备了许多骂骂咧咧的词儿,就这么没了。

这夜漆黑,却又很凉。

陆忱在床上慢慢坐起,在微微的低热下,意志似乎也在缓缓地融化。

他笑着说,我跟你说过没有,那时候班主任是我爸妈的朋友,所以我爸妈虽然人不在江湖,我却一举一动都永远在监视中。

呆在学校,总是觉得喘不上气儿来。

呆在家里,至少父母出差时能得到安宁。

他的班主任是一位苛刻冷酷的老师,在信奉狼爸虎妈出成绩的年代里,与他的父母珠联璧合。

所以那些稀奇古怪的小事,上课看课外书,跟邻桌讲了几句闲话,午休打球回来得晚了。

从老师到他父母口中,都能夸大闹得整个家鸡犬不宁。

他极其讨厌父母出差回来。

他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安宁温馨的房子,就会顷刻之间狂风暴雨。

他厌恶父亲不脱鞋就踩上地板,在愤怒时砸碎他喜欢的杯子,再居高临下地点评他的一举一动。

厌恶母亲一一复述从老师那里听来的他的表现,然后背地里,把他的书架背包翻得一团乱。

陆忱已经不去争辩,垂下眸,温顺地等待狂风过境。

而到高考时,临时改了志愿,报了父母不喜欢的专业,改了报考的大学和城市。

可以逃走了。

——只有这一个念头。

135.

逃离掉的战争,始终会有面对的那一天。

那时是宁晃二十几岁演唱会不久,回家养病的时候,他接连两天都在家照顾宁晃。

其实那时的宁晃反复发烧已经好了,但感冒的后续症状还在,总是止不住流鼻涕和咳嗽,连咽口水都疼得直皱眉头。

宁晃那时的经纪人急得团团转,来看他时一再强调,说:“嗓子是本钱,千万不能咳坏了。”

“你忍着点 ,万一声带受损了,事儿就大了。”

宁晃就瞪了他一眼,张嘴声音都哑了:“是我他妈乐意咳嗽的吗?”

一句话说完,接连咳了一连串,那声音听着撕心裂肺,却忍不住接着骂:“这多少天了,还不如痛快点,给我一刀算了。”

经纪人再不敢让他说话,说,祖宗,你闭嘴,好好休息吧。

宁晃也知道轻重,没再开口。

他便送经纪人下楼。

经纪人一路对着他千叮咛万嘱咐,说:“实在不行,就再送去医院挂水。宁晃这刚刚有点起色,声带真的不能伤。”

“……他也是我看着爬起来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千万别出什么事儿了。”

“他心粗,对自己不上心,就对你的话还听一点儿,你多关照他。”

他说:“好。”

经纪人这才坐上车,走了。

他一扭头,却撞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愣了愣神,才说:“妈……你怎么来了?”

他那时跟父亲闹得很凶,甚至连断绝关系的话都说出了口,但对于母亲,却始终说不出重话来。

母亲从不曾动手打他。

那时手把手教他做家务做饭的是她,一页一页窥伺他日记的也是她,喊他忱忱、叫他吃饭的人是她,而对他说,“陆忱,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孩子”的人,也是她。

她曾用严厉而失望的目光看他,对他说,忱忱,妈妈对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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