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棋压根不在意我的恨,或许在他心里,我反应越大,他越觉得痛快吧。
他用一种胜利者的口吻,道:“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跟你讲明白,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我冷笑:“你放心,就是你求着我,我也不会再跟你复合。”
宁棋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丁时宜,你知道吗,我就是讨厌你这种性格,一味要强,半点亏都不肯吃。”
我淡淡道:“那也跟你没关系了。”
宁棋可能是被我梗住,阴沉地盯了我半天,站起来:“行,我们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我妈来找你,你也这么回答她吧。”
我算是懂了,他兜了一圈,目的竟是这个。
他是怕他爸妈不认可温路,重新来找我,才来警告我吧。
如果没有医院的事,我倒真有可能心软。
但知道他一家子都是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再跳进火坑。
他冷傲地哼一声,似乎是想表达他对我有多厌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却想起了一个事,叫住他:“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但是还有个房子写着我俩的名字,现在就商量一下,把它处理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他停顿了几秒,才慢慢回头。
“好啊,你说要怎么办?”他问我。
我道:“按照市值,房子涨到了六百万,你给我三百万,房子归你。”
宁棋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他颤抖地指着我:“三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微微一笑:“听说温路家里很有钱,是做房地产的,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以后产业都是你的,你还在乎这点钱?”
宁棋涨红着脸,狠狠刮我一眼,没说话。
我又道:“如果你愿意把产权给我,也可以,你一周之内办好过户手续,我一个月内给你三百万。”
本来我是不打算要那套房的,那是长辈给我们准备的新房,以后每次看到,只会时时提醒我被前男友劈腿的历史。
但我转念一想,也许宁家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说不定还得分期付款。
我很不喜欢这样牵扯不清,干脆直接把房子要过来,以后就不用接触了。
宁棋讥笑道:“你果然在打房子的主意!”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也没打算搭理他的话,继续道:“你回去跟你爸妈商量吧,一个月内给我结果,不然我就要采取法律措施了。”
宁棋怒目瞪着我,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果然没看错你,你又冷血又狠毒了!”
他气冲冲地走了。
大门被带关,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我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许久都没动。
四年的感情,我怎么可能不伤心。
即使在温路和宁棋面前,我能够维持着那一份骄傲,不想在他们面前认输示弱。
可心底深处其实是很沮丧的。
昨晚上我一夜没睡,整颗心像是被挖空了一般。
虽然我跟宁棋之间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那些惊天动地,甚至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可结婚过日子,不就是两个人互相妥协,互相扶持吗?
只要我们彼此尊重对方,不就能走下去吗?
可现实却是,宁棋他是嫌弃我的。
我从来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
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没时间带我,我就像个野孩子,爬树,掏鸟窝……都干过。
我还记得后山有大片的火红色杜鹃花,到了春天,我总是被隔壁家的姐姐带到山上去摘花,一大捧抱在怀里,特别香,特别好看。
可即使有过这样的乡下生活,我也不曾自卑。
因为我爸妈对我很关心。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教育我,用平等的心态对待我,还会跟我讲外面的世界,告诉我眼光得放长远。
后来我跟随他们回到帝都,进入这座繁盛热闹的城,我也不曾怯弱。
直到刚刚,宁棋一番话,将我所有的自尊打碎。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强势保守,我不解风情……我面目可憎。
我没有一处比得上他的温路。
仔细想想,温路哭起来梨花带雨,说话娇娇柔柔的,想必撒起娇来也很有韵味吧。
难怪叫宁棋那么喜欢。
可我……应该也没有他口中那般可恶吧?
我一直觉得自己跟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随波逐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