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痛缓下去的时候,我终于从一望无际的江面看到慕容泽拥着逸之冒出头来。
两人的脸色均是苍白中透着青紫,逸之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挣扎着站起,欣喜唤道:“逸之!”
慕容泽艰难地游过来,他的手下早就准备好了绳梯,飞快地将他们两人拉了上来。
“逸之!”我上前扶住昏迷的逸之,慕容泽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手下道,“走吧。”
“陛下……”一名禁卫军打扮的男子欲言又止。
“走!”慕容泽打断他的话,厉声道。说完径自朝甲板尽头走去,被江水浸透的衣服湿漉漉地滴着水,很快结了一层白霜!他低垂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显然冻得不轻,可他却将背脊挺得笔直,笔直。
看着他倔强孤傲的背影,我的瞳孔莫名被刺痛,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茕茕孓立,孤傲寂寞的。他应该是……他应该是雍容华贵的,掌控一切的,指点江山的,挥拆方道的……
“陛下,陛下千里迢迢赶来接你,你竟如此对待陛下,安阳我虽然没有资格要求陛下做什么,但我也看不下去了,陛下自己多保重,告辞!”名叫安阳的男子挥挥手,一群禁卫军打扮的人追着慕容泽而去。
他们很快上了紧邻这艘船的另一艘船,没多久,那艘船缓缓驶离……
甲板上,一袭黑色锦衣的慕容泽盘膝坐于一把七弦琴面前,仍旧被冻得颤抖的双手轻抚琴弦,他定定地看着我,我愣愣地看着他。
未几,他修长的手指一动,缓缓拨动琴弦,一首《十面埋伏》就那样在他指尖流泻而出!
心弦猛颤,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我会弹!脑海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我拧紧了眉,死死盯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下意识地想要起身。
身形甫动,手被抓住,垂眸,逸之已经清醒过来,他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轻轻唤道:“洛洛……”声音里有一丝恐慌。
我对他笑笑,笑容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再次侧头望向慕容泽,他已经弹奏完一曲《十面埋伏》,盯着我的目光也已由炙热变到平静,再到现在的沉寂,波澜不惊。
见我望向他,慕容泽抱着七弦琴起身,在我注视下,将七弦琴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向栏杆!
“不——”我低低轻叫一声,下意识地踏前一步,却见那七弦琴被慕容泽砸得破裂开来吗,虽然离得太远,已然听不到碎裂的声音,可我偏偏觉得自己清晰无比地听到了裂帛的声音,震彻心扉,久久不曾散去……
那飞扬的琴弦也随风消逝在了江面……
渐行渐远渐无书。
不知怎的,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一种莫名的感伤涌上心头。
我所在的船也开始起航,逸之的神智更加清醒,他晃晃我的手,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洛洛?你还好吧?”
我回过身来,对他勉强一笑:“还好。逸之,你呢?”
他脸色微变,摇头道:“我也没事。”
搀扶着他起身,我们两个相互扶持着走向船舱,看着定定站在舱内各个角落摆出各种姿势的夜一、夜二、夜三等人,我忍不住笑了。
他们听见我笑,全都红了脸颊,狠狠地看着我,似乎很是羞怒。但见逸之绷着脸看着他们也不敢多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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