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敌到得早,八十万的捷豹硬没好意思开到三中专门为校庆划的车位里。
卓文理的连锁火锅店虽然才开到第二家,排场上也没拘谨着,跟沈艺茹一人一辆保时捷。
三个人约好了在校门口碰面,卓文理撅出二里地的肚子把“中年发福”四个字描绘得很到位,可沈艺茹看向他的眼神,还是减不了叫人发酸的“她的丈夫”。
项敌趁卓文理还不知道当年他对沈艺茹的心思,狠狠地看了她两眼,直到感觉回本了。
卓文理看见项敌,先把烟递过去:“来!走一根!我们俗人还是干点俗的事。”
项敌接过来,叼着滤嘴,把纸筒凑到他打着的火上,嘬一口:“你要跟我聊点俗的,那这中华的事还远谈不上,聊你欠我那五百万,才是最俗的。”
卓文理瞥过去:“要不要脸?这五百万是阿回当年许给我的。”
项敌:“你当时没要啊。”
卓文理:“还不兴我事后后悔啊?”
项敌:“反正等你们火锅店盈利了,连本带利还给我。”
卓文理:“行啦,我这边事业要是有了起色,短不了你的好处。”
项敌吐出一口烟,没接茬。
卓文理上了个不入流的大专,在校几年也没珍惜,光顾吃喝嫖赌练嘴皮子了,除了把沈艺茹哄骗到手,他几乎没什么本事,陈靖回回国那年,他拖着项敌上去认亲,最后陈靖回的面没见到,可还是讨到了五百万,是项敌讨来的。
彼时项敌事业已经步入正轨,是以,他把这笔钱给了卓文理,说是同情他年少无为花光了所有运气也好,说是为沈艺茹做的最后一件事也罢,他总算是成全了。
如果不是当年他不够勇敢,错失了机会,又怎么会快三十岁了,初恋还没送出去?
卓文理钩着他的肩膀:“兄弟就是一辈子的事。”
项敌不动声色地躲掉他的手,顺着人潮信步走着:“我去逛逛。”
卓文理把他拉回来:“逛什么?阿回等会儿就来了,我这好几年都没跟他见过面,你可不能不在场,到时候弄得尴尬我媳妇儿晚上该说我了。”
沈艺茹睨笑:“你也知道尴尬,之前让你约着人家吃吃饭、喝喝茶,你还不乐意。”
卓文理自以为是地说:“那要是普通的吃饭我没问题啊,问题是你让我多关心关心他的个人问题,他的个人问题你那么操心干什么?”
沈艺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当然只是想让卓文理走上正道,跟陈靖回和项敌这样务正业的人多接触总比跟一些社会流氓接触要对他自己、对整个家庭益处多。是,当年她喜欢过陈靖回,可谁能控制得住年少时的喜欢呢?要是那时候的喜欢算数,又哪来那么多遗憾?
现在的她,对陈靖回也只有遗憾了。
项敌看气氛不对,接了一句:“阿回的个人问题他有数,只是你们知道时不要太惊讶才好。”
卓文理扬眉:“怎么的?他娶了哪国的公主?”
说着话,伴随一阵性感的急刹,全球限量几台的莱肯超跑停在草坪,引来校内外百来人的围观,车主大概扫了一眼车窗外的状况,觉得这个节目效果差强人意。
陈靖回把闫椿的包从腿上拿给她:“等会儿下了车,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闫椿从包里拿出口红,扳过陈靖回的脸,借他眼睛里的自己抹口红?:“你放心,不会有人比我更好看,自然也不会有人从我这里拿走你的视线。”
陈靖回笑了:“把话说那么满,打脸了不会尴尬吗?”
闫椿涂好,把口红收起来,双手捧着陈靖回的脸:“就算有人比我好看,你也不能看。”
陈靖回喜欢她就惹不起她,几乎是抢答道:“好的。”
下了车,闫椿露出标准假笑,万众瞩目下,从临时停车场到校门口这段不足二十米的距离,都能走出一个光年那么长的感觉,然而比起她本人,大家还是更好奇她是陈靖回的谁。
校长闻讯亲自出来接,隔着三米就已经把双手递出来了:“陈总,您来啦!真是不容易啊!”
项敌他们听到动静,也走向人群,站在最外围,也还是看到了陈靖回,他在最中央的位置,身边还有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伴作陪。
卓文理眼拙,朝那头巴望:“那是阿回吧?那女的是谁啊?”
项敌看过去,场中闫椿跟上次在招商会看到的一样,与往常的干练风有所出入,可如果就天下男人惯有的审美来说,还是这样的她更叫人有原始冲动。
沈艺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闫椿,她垂下头,苦笑。
项敌注意到了沈艺茹的反常,也知道她越掩饰对过去的遗憾,就越说明,陈靖回并没被她完全抛出心门之外,她只是把他藏起来,藏在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的地方。
卓文理粗线条,完全没注意到身侧二人的心事,还拉着他们挤进了人群。
校长拽着陈靖回的手寒暄:“回国好啊!哪儿都没我们国家好!不过让那些自以为是的洋人看看我们国家有这么出色的人,也是好的。”
旁边有学生就是常春藤的一员,毕业留在了华尔街,听见这话还挺不是滋味的:“在国外多年,观察到无论是他们的政策还是民众享有的权利,那都是国内无法企及的,陈总回国发展是个人决定,不是国强的表现,我承认我们国家也积极向上发展,可发展总要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