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阳得意了:“一直很优秀,从未被超越。”
闫椿把奶瓶搁他手上:“行了,别吹牛了,你该回班上了。”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那大头就得扒了我的皮。”
赵顺阳想了想,觉得有理。
闫椿又说:“你回去看看老张回来没,没回就给他打个电话,说主任更年期又犯了,非要拿我杀鸡儆猴,要是还想看见他亲爱的左膀右臂,就赶紧回来。”
赵顺阳撇嘴:“你真恶心,还亲爱的左膀右臂,这几个字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闫椿没搭理他,重新站在了主任办公室门前。
赵顺阳不明白:“你要是早想到老张这张王牌,干吗还要那张纸条啊?我这又找沈艺茹,又找陈靖回的。”
闫椿也不知道,反正女人都善变,说不定她只是想让赵顺阳跑腿呢。
赵顺阳见她不说话了,也没再废话。
也不知道是赵顺阳效率高,还是张钊效率高,很快,闫椿就见到她亲爱的班主任了。他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恨铁不成钢,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张钊卷了教科书朝闫椿冲过来,到了跟前还是没有打下来。他跟主任不一样,主任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收手,他对闫椿是真疼爱。
闫椿嬉皮笑脸:“老大,这事不赖我。”
张钊瞪眼:“哪回都不赖你,你的意思是咱们老师都吃饱了撑的,就挑你一人欺负是吗?”
闫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有可能。”
张钊整整袖口:“行了,别贫了,回去上课吧。”
闫椿立马跟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起来。
张钊看闫椿风一样消失在视线里,呼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命,摊上这么个活祖宗。
他敲敲主任的门,主任回了一句“进”,他突然有点后悔自作主张把闫椿叫回去了。
主任看见张钊,比看见闫椿还头疼。
“又跟我保证来了?”
张钊的保证早被闫椿透支完了。
“没,我就是说一下,闫椿是文科第一名的好材料,咱们学校能不能在首大的录取名单榜上有名,她挺关键的。”
主任都听烦了:“人家首大也不是什么学生都收,闫椿这种货色……”
张钊没让他把话说完:“什么叫这种货色?你说话注意措辞,闫椿是我的学生,我为她骄傲。相反是你,身为主任毫无德行,就你能评上优秀主任那就有鬼了。”
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没管主任一张脸红了白,白了又红。
开门前张钊又说:“我把她带回去了,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都有我管束,用不着你越俎代庖。”
这件事到这里,就算剧终了。
张钊没有问闫椿怎么回事,对她的信任就像春天的风,它一定会来,也一定能带来温暖。
闫椿也知道张钊为她承受了一部分恶心,下午格外乖顺,赵顺阳弄到的假条也没有用。
正常九点半下晚自习,赵顺阳撺掇闫椿,说?:“(《穿越火线》)?”
闫椿拒绝。
“晚上这么美,能不能睡觉?”闫椿说完甩包走了。
赵顺阳的印堂突然有点发黑,冲闫椿喊:“之前哪回不是你要通宵打的?”
闫椿家在市里,离学校也近,就走读了。
她家在东城百花齐放小区5号楼5单元605,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闫椿她妈祝自涟的陪嫁,除了这套房,再没别的陪嫁了。
闫椿进门就看见祝自涟在看报纸,很认真,要不是知道她有白内障,闫椿都要信了。
祝自涟看过来:“放学了啊。”
闫椿浅浅地应了一声,走到厨房,菜一如平常地洗好了,规整地放在案板上。她随手拿起一个土豆,熟稔地削皮,切丝,秀了一把刀工也秀了一把速度。
炒完两个菜,闫椿把馒头从蒸屉里拿出来,摆在盘子上,最后数出两副碗筷。
“妈,吃饭了。”说着,她给祝自涟倒了杯热水,“今天没汤,喝水吧。”
祝自涟拿起一个馒头,也不顾烫,撕下一块递给闫椿:“今天小舟给我打电话了。”
闫椿接过来,搁进嘴里,她当然知道。
“他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说你在学校表现挺好,好像那个什么期末考试,文科又是第十名。”
闫椿略有停顿,缓解了下嘴里的空间:“嗯,前十守门员。”
祝自涟对她的学习也不大操心:“你知道为什么你理科最好,我却一定要你学文吗?”
闫椿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她都快要给自己洗脑成功了,她学文是因为喜欢历史。怎么祝自涟又旧事重提?祝自涟就必须得让她记得,是亲妈改了她的分班申请书?
祝自涟丝毫不管闫椿什么反应:“因为你那个挨千刀的爹就是理科男!”
闫椿没胃口了,放下筷子?:“明天晚上我有事,你自己做点东西吃。”
她往房间走,还没到门口,祝自涟的拖鞋就扔过来了,正中她的后脑勺。
“你就不管你妈了?”
闫椿面无表情:“我总有被事情绊住的时候,你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你女儿迟早会长大,也迟早会离开。
这句话闫椿没说出口。
回到房间,闫椿把门关上,靠在门上,看着对面从那一方窄窄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姥姥当时是怎么对她说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