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没写:“回去把那两张卷子抄五遍。”
闫椿哭了:“老大,不带这样的吧?他们也就写一遍,怎么到我这儿就五遍了?”
张钊:“这就是主动交作业和被动交作业的区别,要是每个不写作业的学生被发现之后都只是写完交上,那每天早上课代表就收不到几份作业了。”
闫椿认,肩膀彻底垮了下去。
“好嘞。”
张钊又说:“还有,做操给我好好做,胳膊腿的瞎抡,把咱们班形象都给破坏了。”
闫椿顺坡下驴:“对吧!我也觉得对咱们班影响太不好,要不我就不领操了吧?省得哪天校长外出培训回来,看见我这么不标准的动作,闹心。”
张钊竟无言以对。
闫椿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赶紧溜了,走时还不忘说:“老大,就这么说定了哈!”
她一路跑到水房,打开水龙头,洗洗手,然后歪头张开嘴喝了一口。
这个画面被路过的赵顺阳看见了。
“我说椿哥,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闫椿瞥了他一眼:“喝水就是不注意形象了?那吃饭是不是就不要脸了?”
赵顺阳自从认识闫椿,没一次逞嘴上能耐的机会,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被吊打的那一个,所以他堂堂歧州第三初中一霸,到了高中只能给她当小弟。
他把优酸乳扔过去:“早上又没吃饭吧?别老喝凉水,你那破胃真经不住几回折腾。”
闫椿接住,刚插上吸管,脚底一滑,人就朝前扑去,赵顺阳手快,接住了她。
优酸乳就没那么好运了,被闫椿一攥,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吸管喷薄而出,在飞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之后,准确无误地溅在一张白净的脸上,以及他的黑色卫衣上。
这个人就是陈靖回。
三中学霸,学习上,打遍歧州无敌手。
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班和二班在同一层楼,都高二了,闫椿就没见他上过厕所。
赵顺阳说,可能这样优秀的人跟他们不是一套泌尿系统。
闫椿乐了一学期,还给他取了个外号——陈憋大,说他能这么优秀,纯粹是靠憋的。
闫椿虽然经常拿他打趣,却是没有正经见过,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各种典礼上弱不禁风的身影,以及一副好听的嗓音。
至于他的长相,她只在贴吧上看到过,还是偷拍,糊得非常影响认知感。不过从十里八乡小姑娘前赴后继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长得人模狗样的。
这会儿冤家路窄,闫椿也不,非常脆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她拉着赵顺阳就要走,结果陈靖回的小弟一条壮实的胳膊堵住了水房的出口。
闫椿退回来,笑眯眯的:“陈憋……陈靖回同学,该上课了。”
陈靖回的“小弟”递来两张纸巾,他把脸擦了擦,剑眉星目重见天日。
闫椿一看,没人告诉她“憋大”同学这么帅啊!尤其赵顺阳在旁边一衬托,简直就是土里开了一朵花。
她不自觉地柔软了体态:“同学,有什么事咱们下课再聊。”
陈靖回不知道她怎么就变脸了,却也没在意,越过他们,走了。
闫椿正要慨叹他的气量,他的小弟就出言不逊了。
“小姑娘眼不好使情有可原,老爷们也眼不好使了?”
赵顺阳的脾气也不好,要不是这两年给闫椿当小弟,他也能混得不错。是,他没陈靖回有钱,也没他“势力”庞大,可都欺负到头上了,他也没有的道理。
闫椿比较精,知道正面杠上没有胜算,就直接把赵顺阳拉回来了:“误会误会。”
闫椿把赵顺阳拽回班上,最后朝他脑袋来了一巴掌,才把他耍横歪着的脖子正过来。
赵顺阳不服气:“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了?”
闫椿觉得事太小:“就为一瓶优酸乳,丢人不?再说也确实是咱们弄人脸上了。这些都不论,就说他是陈靖回,好汉不吃眼前亏,懂不?”
赵顺阳嘟嘟囔囔的不敢大声说:“你就是看他长得不错。”
闫椿听见了,不巧上课铃响了,也就没打击他。
这节课是历史,是闫椿最喜欢的一门科目,了解过去的人和事,是她选择文班的初衷。尽管她后来发现历史没有她憧憬的快意恩仇,可喜欢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跟被糊块狗皮膏药一样。
所以,她上历史课从不走神。
所以,历史是她所有科目里成绩最好的。
很快,一节课过去了,历史老师下课前惯例夸闫椿:“你们要有闫椿一半的成绩,我就烧高香了……”
上课都没多少人听讲,更何况下课了,历史老师的话才说完,班上的同学就跑了一半。
赵顺阳叫闫椿上厕所:“走,椿哥,蹲坑去。”
闫椿不去。
“老张让我抄五遍卷子。”
赵顺阳“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找个枪手不得了。”
闫椿说:“找枪手不也得找?”
赵顺阳憋不住了:“那你找,我先去了。”
闫椿扫了一眼当下还在教室里的,都是学习好的,她真下不去手,于是挑了一个学习最好的——他们班学习委员单轻舟。
一个新的作业本从天而降,落在单轻舟的课桌上,他拿起看了一眼,姓名栏的位置写着“闫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