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的江绘心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她很担心林殊的状况,心里又自责。这些一年以来,她什么都不管,只顾着自己和孩子。
自从知道席聂的事情之后,她对于现实的一切都觉得无望,两耳不闻窗外事。缩在北越市的海边,这栋别墅里,偏安一隅,就连自己唯一的好朋友都未曾给过半分关心。
第二天一早,江绘心就通知司机,说是自己逛街要用车。司机将江绘心送到商场之后,江绘心一路走到了女装区,接着试衣服的机会,从穿衣镜里把白遇派过来看着自己的人看了个明白。然后找准时机,在两个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商场的偏门悄悄离开了。
被派来监视江绘心的是白遇手下从事的灰色产业的人,平日里打架斗殴,最是看不上女人逛街的时候试十套买一套的行径,就在他们不耐烦的时候,一转身才发现把人看丢了。其中一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直冒冷汗,引得路人围观。
另一边,江绘心从商场里出来了之后,找了辆的士就直奔林殊的家。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来开门。
林殊的样子看上去不算太糟,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尚可。
“绘心,你怎么来了?那个白遇他肯放你了吗?”
看到门外的是江绘心,林殊揉了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把江绘心从门外拉进来,关门之前还不忘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可以的人。
室内,江绘心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杯热茶,热气氤氲。两人已经一年多没见了,再见面时却有种隔世的感觉,物是人非。
“林殊,你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
“我?我还是那样,新闻撰稿,旅行散心。别说我了,你呢?这一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林殊的话里特意避开了陆可风,江绘心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拆穿她转移话题。
“我也就这样了。席聂派人送我到机场的时候,我和孩子被白遇带走了。这一年,我们都在北越市海边的一栋别墅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直到前段时间,我要参加珠宝设计大赛,他才同意我需要的时候可以出门。”
最近的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沉重,没说两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绘心,那你有什么打算吗?难道就这么一直被那个白遇所在屋子里吗?”
江绘心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林殊。“林殊,在我生命的前二十多年,我一直都是努力靠着自己活着,有什么事情都会自己及早做打算。但是嫁给席聂之后,短短两年的时间,我就变得及其依赖他,我变得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有他帮我准备好。”
江绘心的语气很伤感,林殊忍不住想打断她:“那不就正说明了你嫁对了吗?”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改变。”江绘心转过身来,看着林殊:“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太严重了,我失去了自己思考和行动的能力。在被白遇关起来的这一年里,我明明有机会做点什么的,但是我就像是一个失去自己行走能力的孩子一样,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
“林殊,那天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就像是把还在梦里的我叫醒了一样。我突然间意识到,我的丈夫,席聂他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我不能一直依赖他,就算帮不了他,也要自己想办法脱困,至少不能让他担心。”
“可是,白遇他现在黑白两道都有人,你这样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