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尼领着他走向他的那群人。“带你瞧瞧我们干的其他活儿。”他替伊泽尔指点着,向他解释易莫金人在船坞区管理程序上作了哪些改变。突然间,文尼对这场游戏的性质又多了一层了解:敌人需要我们,希望驱使我们替他们干许多年的活。青河人之间有许多事都可以谈,他们不会因为我们彼此交换了一些替他们干活所需要的信息就大开杀戒,也不会因为我们对现状和今后的发展做出自己的猜测就杀了我们。
闭锁泵的轰鸣停止了。泊位另一边,人员和货物可以下船了。
温飘近一扇敞开的管道门,“我听说,他们正不断朝这儿调进他们自己的人。”
“对,不久就会来四百个,也许更多。”这座营帐只不过是几个组合在一起的气囊,几兆秒之前舰队抵达时才充好气。但它的容量很大,足以容纳所有从特莱兰跨越五十光年飞到此地的舰队全体人员,也就是二千人。现在住在这里的只有二百人。
本尼一边眉毛一扬,“我还以为他们会带自己的营帐呢,而且比咱们的好。”
“我—”已经快到工头能听见的地方了。可这算不上搞什么秘密活动。贸易之神啊,谈谈自己的工作总可以吧。“我觉得,他们的损失比公开出来的大。”我觉得,就算一开始被打了个碎不及防,就算受了易莫金作战细菌的重创,那场仗我们还是只差一点就打赢了。
本尼点点头,看来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不知他听没听说下面这件事:“就算他们的人住进来,这里还是会有很多空地方。托马斯·劳正在考虑多解冻一批我们的人,也许还包括一部分军官。”不用说,高级别青河人肯定会对易莫金人形成更大危险,但如果劳真希望双方的合作能有成效的话……可惜那位统领大人对另一个话题讳莫如深,“聚能者”,特里克西娅。
“哦?”本尼的声音漫不经心,但他的眼神忽地锐利起来。片刻后,视线挪开了,“真要那样,那倒很有意义,特别是对我们中的有些人……比如跟我一块儿修这条管道的那位年轻女士。”他把头伸进管道门,叫道,“哎,奇维,你那儿完了吗?
捣蛋小鬼?那场战斗结束之后,伊泽尔只见过她两三次,知道她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易莫金人扣住不放。最要紧的信息是,她和易莫金人在一起,多半不在青河营帐里。也许他们觉得她太小,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片刻之后,一个穿得滑稽古怪、像小丑似的人影滑出管道。
知道了,知道了,都做完了。锁定装置全都—”她看见了伊泽尔,“嗨,伊泽尔!”小丫头这回没有朝他扑上来,只点点头,笑了笑
我可以帮助你们,我有这个能力。易莫金人的正式命令都要经过伊泽尔·文尼之手。如果他能打人敌人内部……可他也是对方盯得最紧的青河人,哪怕托马斯·劳并不真正把他视为威胁。一时间,伊泽尔心里愤感不平:本尼知道他不是叛徒,但却不能接受他的任何帮助—只要他参与进来,密谋必然暴露。
第39章chapter39
一个心愿,接着是一个决断。两个幽灵将自己的意识化为本地网络上一片薄雾,只保留着最少一丝自觉。终于,有了一个计划、一条计策——可是,除非它们能分别将信息传入外面的世界,这个计划终将毫无价值。还有时间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魔王在新的结构组织中成长起来。对它来说,每一个钟头都长于流逝的一切时间。现在,这个新生儿跟它突变进入鼎盛期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到那时,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跨越星际的脚步。
稍后再处理这里的人不迟。现在他们只是有点碍手碍脚,当然,也挺好玩儿的。其中有些人居然一本正经地准备逃亡。一连几天,他们把自己的孩子收拾停当,放进冷冻睡箱,运进货运飞船。“正常程序,准备启动。”他们在自己的计划程序上就是这么描述的。一连几天装备那艘护卫舰,掩饰动机的谎言是彻底透明的,一眼就能看透。有些人已经明白了,他们唤醒的东西将结果他们的性命,甚至可能终结他们的斯特劳姆文明圈。类似的灾难从前也发生过,有些种族漫不经心地玩火,结果是引火烧身。
没有一个人能猜出真相。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像出降临到他们头上的这一份巨大的荣耀―十亿个星系的未来将因他们而改变。
小时变成分,分变成秒,一秒钟长如亘古。突变的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五十亿年君临寰宇掌握,那段好时光马上就会夺回来。这一次,它一定会牢牢抓住,直到永恒。只缺少一个因素。这个因素跟人类的种种密谋安排无关。在资料巨库中,埋藏在种种配置深处,应该还有一点东西,只缺这一点。在数以十亿计的岁月中,可能会有一些东西散逸失踪。新生魔头觉得精力充沛,一如往日。当然,只是潜力……不过的确少了些什么,上一次的败亡让它明白了这一点。或者,这些缺失因素是它的对头有意留下的?(如果它还有对手的话。)
漫长的一秒钟过去了,又是一秒,探查着巨库。有些缺失部分,还有些校验错误。有些纯粹是时间造成的损毁……
外面的着陆区上,货运飞船和护卫舰开始起飞。借助反重力材料,无声无息地从无尽的灰蒙蒙的荒原上升起,遗下五十亿年历史的残迹。接近一半人上了飞船。这次逃亡的确经过了巧妙地伪装。魔头没有理会,一直由着他们挣扎到现在。鼎盛期还没到,这些人留着还有用。
魔王的超级意识之下是一丝偏执。它固执地翻腾着人类的数据库,检查核实,以策万全。以策万全。人类的数据库很落后,只能以光速联接,几千微秒用在(浪费在)数据库中颠簸来回上,分门别类穷尽一切细枝末节………终于,一个难以置信的项目凸显出来:
项目名:量子数据存储器;数量:(1);发至:护卫舰;时间:一百小时之前!
新生魔头的全部注意力转向奔窜的飞船。这些细菌似的东西,突然间成了恶性病菌。竟然会出这种事!数以百万计的日程安排瞬间提前。不可能按部就班进入鼎盛期了,于是,再也用不着留在实验室里的那些人了。
和它震撼宇宙的影响相比,魔王的变化很小。但对留在星球上的人来说,这一刻的恐怖难以言说。凝视着显示器,目瞪口呆,意识到自己所畏惧的一切全都成为现实。(他们并没有猜到这种恐怖真正的规模,事实上,他们的揣测不及其真正规模的万分之一。)
五秒钟,十秒钟。十秒钟巨变,远超人类文明一万年间的进化。数百万亿次结构重组,新的模型才成,瞬问便已裂变重聚,超人刚一生成便再次分解组合……惊人的威力与正常突变不相上下,只是没有后者那么精细。
这一过程中,魔王绝没有因为仓促转移过注意力:护卫舰。那艘飞船已经转为火箭推进,轰鸣中不顾一切,一飞冲天,将晃晃悠悠的货运飞船甩在身后。不知借助什么手段,这些细菌明白,他们拯救的不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别的东西,比一己性命重要得多。战舰装备着那些可怜的头脑所能制造的最好的计算机导航系统,但要进入依靠超能驱动器推动的空间跃迁状态,他们还需要三秒钟时间。
刚刚诞生的天人手边没有武器,什么都没有,可用的只有一具发送通讯信号的激光发射器。战舰离得那么远,激光束甚至灼不坏它的外壳金属。没关系,激光发射器瞄准了,慢条斯理,校准在不断远去的飞船接收装置上。信号没有回复,飞船里的人知道想进来的是什么样的通讯。激光束在飞船外壳上晃来晃去,点亮一个个平嵌进船壳的被动传感器,沿着飞船的动力脊上下滑动,搜索着,探测着。虽说易如反掌,天人却根本没费心思破坏飞船外壳。这台机器的确粗陋不堪,但就算是这种落后飞船,表面也散布着数千个自动化传感器,随时分析情况,报告可能的危险,驱动实用程序。现在,它们大多数已经被关闭了,飞船近乎盲目逃亡。人类以为只要自己不看,危险就不存在,自己就是安全的。
再有一秒钟,飞船便可以跃入星际,进入安全地带。
激光束在一个闭合的传感器上轻轻一弹,打开了。这个传感器的作用是报告超能驱动器动力脊上出现的危险异动,飞船要实现跃迁,决不能对这个传感器报告的情况视而不见。飞船电脑核准了传感器发出的中断信号,中断校检程序开始运行,检查飞船外部情况,继而受控于遥远下方射来的激光束,接受了它的命令……根植在飞船内部密码中的一个后门程序启动,这是魔头新生时通过人类着陆场的附属设备暗中植入的。
……天人登上了飞船,只剩下几毫秒时间。它控制着一批程序为它效劳,都很原始,甚至不及人类的智力。这批走卒在飞船的自动化设备中四处奔突,关机、中断进程。再也不会有跃迁了。船舱里的摄像机照出恐怖中大睁的眼睛,开始传出尖叫声。这些人明白了,但他们的恐怖最多只能延续不到一秒钟。
不会有跃迁了,但超能驱动器已经开始跃迁。一次跃迁的尝试。没有自动化控制设备,尝试的命运已经注定。离跃迁开始只有不到五毫秒,这是一套连续的机械动作,没有任何软件可以调校。新生天人的走卒四下奔忙,徒劳地试图中断跃迁过程。这时天人已经到了一光秒之外,它在超限实验室中静静地观看。没有问题,护卫舰将被摧毁。
如此缓慢又如此迅速,不到半秒钟。火焰从飞船心脏迸发出来,吞噬了天人的一切危险,也吞噬了无数可能性。
二十万公里之外,笨拙的货运飞船开始超能跃迁,消失在视线之外。新生的天人毫不在意:不过几个人,逃走就逃走吧,广阔的宇宙等着你们哩。
随后的几秒钟,新生天人体验到某种……感情?和人类可能会有的感情相比,它的体验更多,同时又更少。大致如下:
得意。新生者知道自己将生存下去。
恐怖。离又一次毁灭多近啊。
沮丧。这种感受是最强烈的,也最接近于人类感情。某种极端重要的东西与护卫艘同归于尽了,某种来自资料巨库的东西。相关记忆浮出水面,重新成形。损失的东西可能会让新生儿更加强大……更可能是某种致命的毒素。毕竟,这个天人很久以前存在过,遭到摧毁,归于寂灭。葬身于护卫舰上的那种东西可能就是上一次它毁灭的根源。
疑虑。这个新生天人本来不应该被蒙骗过去,单凭人类绝骗它不过。天人震动了,它开始惊慌,开始自审。果然,有盲点存在,从一开头就存在,被小心翼翼地隐蔽起来。不可能出自人类之手。这里诞生的产物有两个。它自己……还有那剂毒素——它上一次毁灭的根源。现在它知道了自己寻找的对象,新生者以前所未有的仔细彻底检查自己。毁灭、净化、审核。搜寻那剂毒素的痕迹,摧毁它。
放心了。与失败真是擦肩而过啊。但现在……
时间过去了一分又一分,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这段无尽无涯的时间是必要的,为了物质方面的重建:通讯系统、传输系统。新生天人的情绪很放松,它平静下来了。人类可能会将它现在的感受称为胜利感、期待感。其实可以更简单一些,“饥渴”这个词可能更准确。宇内无敌时,它还需要些什么?
新生的天人望向群星,筹划着。这一次,情形将截然不同。
第40章chapter40
冷冻长眠时不会有梦。三天前他们就作好了离开的准备,现在到了这里。小杰弗里很生气,所有热闹他都没赶上。但约翰娜·奥尔森多却很高兴自己睡过去了:另一艘飞船上有些大人她认识。
约翰娜飘浮在一排排长眠者中间。冬眠箱不断向外排放热乎乎的废气,弄得漆黑的船舱里热得受不了。船壁上长着一块块疥癣似的霉菌。冬眠箱一个挨一个,排得紧紧的,每十列之间留出一条窄窄的飘行小径。有些地方狭小得只有杰弗里才挤得进去。这里躺着三百零九个孩子,所有小孩都睡在冬眠箱里,除了她和弟弟杰弗里。
这些冬眠箱都是医院里用的简易型,只要适当维护,保持通风,里面的人可以躺上一百年,可是……约翰娜擦了擦脸,看着一具冬眠箱的读数。跟靠里头的其他箱子一样,这一个的情况也不好。里面的孩子已经一动不动悬浮了二十天,这种情形再延续一天,这孩子可能就会没命了。冬眠箱的通风口很干净,但她还是又擦拭了一番——不算什么有效维护,更像是祈求好运。
不能怪妈妈和爸爸,不过约翰娜猜想他们正暗中自己责备自己。逃亡很仓促,实验变得槽糕了,最后一分钟里,只能手边有什么就凑合着用什么。超限实验室的大人为了救出自己的孩子已经竭尽全力,保护他们免遭更大的灾祸。可就算这样,本来也还是可以做得更好些,只要——
“约翰娜!爸爸说没时间了,叫你赶紧把手里的事做完,马上回来。”杰弗里的脑袋伸进舱门喊道。
“就来!”她原本就不该来。这儿都是她的朋友,可她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塔米、吉斯克、玛格达……噢,千万千万,平平安安的没事。约翰娜摸索着穿过飘行道,险些和从另一头过来的杰弗里撞个满怀。他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两人紧挨着飘向舱门。这两天里他没哭过,但不像去年那样满是自顾自的一股闹独立的倔劲儿。这会儿他的两眼睁得圆溜溜的:“咱们要靠近北极降落,全都是岛子,还有冰哩。”
舱门另一头的驾驶舱里,两人的父母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贸易商阿恩·奥尔森多朝她转过头笑道:“嘿,宝贝儿,快坐好。咱们一小时内着陆。”约翰娜还了爸爸一个笑脸,几乎被他兴致勃勃的劲头感染了。飞船里设备堆得乱七八糟,二十多天密不透风,一股难闻的怪味儿,但爸爸还是那么精神抖擞,比探险海报上画的人一点儿也不差。显示窗发出的微光映在他的增压服密封条上,一闪一闪。他刚从飞船外回来。
杰弗里一使劲,飘进舱门,拽着身后的约翰娜。他在姐姐和妈妈之间的网状椅上坐好,系上安全带。斯佳娜·奥尔森多替儿子检查一遍,再检查约翰娜的安全带。“待会儿可好玩儿了,好好看,你准能学到点什么。”
“是呀,好多冰。”他又攥紧了妈妈的手不放。
妈妈笑了:“今天不玩冰。我说的是着陆,不用反重力材料,也跟咱们在空间站进港不一样。”反重力垫己经损坏了,爸爸刚才使它们与飞船货舱脱了钩。附着了这么多东西,他们是不可能单凭一具火箭平安着陆的。爸爸摆弄着下载到他的数据机里的一大堆飞船控制程序。大家都在自己的网状座椅上固定好了。货舱外壳吱嘎作响,支撑冬眠箱的支柱晃来晃去,嗡嗡不已。货舱里还有别的什么哗啦啦响成一片,飘荡着横穿货舱,发出当当的撞击声。约翰娜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接近1g的标准重力加速度。
杰弗里的视线一会儿落在监视舱外情况的显示窗上,一会儿落在母亲脸上。“不用反重力材料,咱们怎么着陆呢?”他显得很好奇,可声音却有点哆嗦。约翰娜差点没忍住笑:杰弗里知道母亲故意逗他的话头,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也挺愿意配合。
“我们这一次只依靠火箭推动下降,一路上几乎不中断动力。瞧中间那个显示窗,那台摄像机拍的就是正下方的情况。仔细看看,你可以眼看着咱们正在减速。”约翰娜估计他们离地面的高度只有两三百英里。运行在太空轨道中的货舱速度很快,阿恩·奥尔森多正利用附着在货舱尾部的火箭减速。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运载货舱的飞船已经被抛弃了,一块儿被抛掉的还有飞船的反重力垫和超能驱动器。这些东西带着他们飞了很远很远,但它们的自动化控制装置渐渐失去了作用,只好扔下,任其飘浮在身后的空间轨道中。
他们剩下的只有货舱了。没有机翼,没有反重力垫,没有飞行护盾。一只一百吨重的大箱子,借助一具燃烧的火箭保持平衡。
妈妈向杰弗里可不是这么描述的。当然,她说的也是事实。说着说着,杰弗里好像忘了危险。斯佳娜有这个本事,移居超限实验室之前,在斯特劳姆文明圈时,她是个考古方面的畅销书作家。
爸爸关闭火箭,再次进入惯性飞行状态。约翰娜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直想吐。平常她从不晕机,可这一次不一样。正下方的显示窗里,陆地和海洋的形象缓缓地越变越大。天空中只有几缕云朵,沿着海岸线是一连串岛屿、海峡和海湾。岸边一片深绿蔓延,直伸进山谷,到了山上,颜色逐渐变成黑色和灰色。下面还有雪——也许还有杰弗里说的冰——弯弯曲曲,一片一片。真美呀……他们却对准这一片美景直栽下去!
咣当一声巨响。辅助平衡火箭将货舱掉了个头,使助推火箭对准下方。地面的景象现在出现在右侧显示窗里。助推火箭在一个标准重力下再次点火。一道光晕闪过,侧翼显示窗成了一片漆黑。“哇!”杰弗里道,“像坐电梯,一直朝下,一直朝下,一直朝下,一直……”时速已经降至一百公里以下,使货舱不至于被降落的力量撕裂。
斯佳娜·奥尔森多说得对,像这样从空间轨道下降确实是件新鲜事。当然,正常环境下,这种方法是绝对不提倡的。
逃亡计划根本不是这样安排的。他们本来应该与护卫舰会合,舰上载着其他从实验室逃出来的成年人,会合点自然是在太空中,转运很方便。但是现在护卫舰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只有依靠自己。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越过父母,落在舱壁上。那儿是一片熟悉的污迹,像霉菌,从原本干干净净的陶质舱壁上长出来。父母即使现在也不怎么说这些霉菌,只要杰弗里想去摸弄,他们就立即把他轰开。可是有一次,约翰娜偷听到父母谈话,当时他们还以为她和弟弟在飞船另一头。爸爸的声音气愤极了,都带上了哭腔:“徒劳无益!”他的声音很轻,“我们造出了一个魔鬼,然后撒腿就跑。现在可好,陷在飞跃下界无计可施。”妈妈的声音比爸爸还要轻:“跟你说过一千次了,阿恩,不是徒劳,我们还带着孩子们。”她朝舱壁那一片祖拉拉的霉斑一挥手,“有了那些梦……给我们的指示,我想咱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此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带着解决之道,可以对付我们自己唤醒的邪恶力量。”正在这时,传来杰弗里从货舱朝这边蹦蹦跳跳跑来的声音,爸爸妈妈马上不做声了。约翰娜也鼓不起勇气问他们。超限实验室的确怪极了,最后还有些事情,虽说动静不大,却十分吓人,连实验室的人都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几分钟过去,货舱进入大气层。气流摩擦着货舱外壳,呼呼响。或者,是火箭推动器的气流发出的声音?不过舱里很平稳,杰弗里又坐不住了。正下方显示窗里的图像大多被火箭气流周围产生的气辉挡住,没被挡住的一小部分却清晰异常,历历在目,比从空间轨道上向下看时清楚得多。这个星球从来没来过,事先却勘察都不勘察一下(他们没有远程摄像机,也没有自动化探测装置),约翰娜不知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有多大。
从环境上说,这颗行星正适合人类生存——发生了这么多不走运的事之后,这可真是天大的好运气。
原定会合点是个没有空气的星球,崎岖不平。跟那个地方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
另一方面,眼下这颗行星存在智慧生命:他们在空间轨道上便发现了道路和城镇,但是没有发达的技术文明的迹象。没有飞机,没有无线电波,也没有大功率能源输出。
他们降落的地点是大陆上一个人烟稀少的地带,翠绿的山谷、黑色和自色的山峰。运气好点的话,不会有人发现他们降落。阿恩·奥尔森多可以凭借火箭直接下降,除了树林和草地
第41章chapter41
“陪我再走一会儿好吗?”
“我们去山顶看月亮?”
“行啊,只是穿带跟的鞋脚步会痛吗?”
“没事,走慢点儿。”
春香挽着何莎莎的手,往桃花山上走。夜风吹起了两人的裙摆,扑面而来的风让人感觉舒爽。
两人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今天倪支书没有对你做坏事吧?”春香关心地问。
“他握我手了,不过,我没感觉,后来,我借口另一只手痒,要抓一抓,就把我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了。可能他也感觉到了我不是太配合,所以,后面就没有再伸手过来了。”何莎莎实话实说。
“今晚的约会就这样?”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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