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一天，邓元天在A市郊外拍完了一部短片，卸了妆一出摄影棚，发现天上飘起了雪花。
一片片，又白又大，慢慢地在地面铺上薄薄一层。
站在他身后的工作人员欣喜地道：“下雪了啊，今年冬天还没下过雪呢。”
邓元天抬起手，掌心里落了一片雪花，他低头去看，未融化的那一半棱角分明，精致得很，彻底化开之后，掌中留了一点冰意。
D国四季如春，他的脑海中还没有与雪有关的记忆，现在看见这天地茫茫，落雪纷纷，觉得新奇得很。
晚上才回去，他索性套了件灰色的羽绒服，沿着郊外的小路往前走，同时在微信上给程南发去了视频邀请。
等待接通的那几秒，吹着冷风，鼻梁上落了片雪，邓元天心情更开阔了几分。
视频接通了，邓元天看到了屏幕那头的人。
程南刚刚参加完一个开幕式典礼，身上还穿着深黑色的西装。
邓元天没太见过他穿这样正式的衣服，只觉惊艳。程南面冷，搭这样一身黑色西装，五官更显立体，禁欲冷峻的气质浓烈。
邓元天悄悄地胸口，心跳变得好快。
他弯起嘴角：“典礼结束了？”
程南点头：“结束了，过半个小时去吃饭。”
邓元天轻嗯一声，嘴角一抿，头一次有些紧张地开口：“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南沉默两秒：“我不回A市了。”
听到这个回答，邓元天神色一怔：“不回来了？不是有两天假吗？”
“……嗯，我这里有些私事要办。”
“……是吗……”邓元天低声道，他原本想的那些计划看来都用不上了，“那好吧。”
他心灵透彻，脸上从来都是藏不住情绪的，失落明明白白地摊开在脸上，让人一看便知。
“等忙完了这一阵，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放松了，”程南补充道，“我已经和林哥说了，那段时间算是有个小长假。”
邓元天一听，便将先前的那股失落收了起来。
晚一段时间也没关系的，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耐心等待。
“你在哪儿？你那边下雪了？”程南问道。
“是，今天A市下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雪，”邓元天说，“这是南郊这边的荒地，今天拍个小短片，晚上才能收工，我出来转转。”
他将手机拿远拿高了些，在原地转了一圈，晃动着镜头给程南看自己的周边：“下雪很好看。”
程南看着镜头里的人，邓元天穿的灰色羽绒服蓬软宽松，脸时不时半埋在领子里，衬得脸更小了。他在原地转圈，瞳孔中全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像只偷跑出门的名贵家猫，浑身都透露着蓬勃的天真烂漫，让人的视线难以移转。
片刻后，程南启唇回应：“确实很好看。”
“你一定见过更大的雪吧？”邓元天问道。
他知道程南的籍贯是在K市，没事的时候在网上搜着看，知道那里在中国的很北边，现在气温比A市还要低许多。
程南如实答：“见过，我家乡那里的冬天经常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