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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的双颊被他的手指用力扣住,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翻滚的浪涌一并翻滚到了她身上。
“你?觉得你?用一条短信就能?打发我?宁晚蓁,到底是你?天真,还是你?觉得我很天真?”
宁晚蓁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小脸被箍得发疼,几乎说?不出话。
她第一次看到许清衍这样生气。
她甚至没有想过,许清衍会这样生气。
“哎, 你哥不会动手家暴吧?”
温疏雨在自家客厅里?坐立不安,来回踱步,一想到许清衍将宁晚蓁带走时那黑沉的脸, 小心脏就哆嗦。
原本也在担心许清衍状况的叶深, 听到温疏雨这话,不免深深皱起眉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温疏雨觉得许清衍也不是那样的人, 平时他多听宁晚蓁的话啊, 两个人估计再怎么?闹,都?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可是她还?是放不下心。
想给宁晚蓁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又想起宁晚蓁的手机早就关机了。
于是,温疏雨把目光定?在了正坐在她沙发上的叶深。
“你给你哥打个电话?”
叶深惯性后倾,后背靠上沙发,问:“你为什么?不打?”
“我没有号码。”
“我可以给你。”
“……”温疏雨无言一瞬,说了实话:“我不敢。”
叶深微微抬头,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温疏雨, 四目相撞时,他的心脏好像蜷缩之后嘭一声胀开。
一种不受控的感觉在身?体血液里?流窜。
他低眸, 避开温疏雨的视线,随口说:“我也不敢。”
温疏雨:?
而后她笑开:“还?以为你拽的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是个胆小鬼。”
叶深不做反驳, 耳根微微泛红,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少年?心跳。
温疏雨笑完了, 就下逐客令了:“他们都?走了,你也回去吧。”
“我没地方去。”
“啊?”
“我这次是跟我哥回来的, 什么?都?没准备, 唯一的证件也在他那。”
“?”
叶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撒谎了,还?把这个谎说得?这么?自然, 这么?楚楚可怜:“他现在肯定?没心思管我,我也不敢打扰他。我什么?都?没有,哪里?都?去不了。”
其实叶深也忐忑,万一温疏雨不肯管他,直接把他丢出去了呢。
约莫一分钟后。
他听到了温疏雨的声音。
“小孩,叫姐姐。你乖乖叫姐姐,姐姐就考虑考虑收留你。”
另一边,黑暗中的僵持在燃着暗火。
宁晚蓁感受到脸颊被掐得?生?疼,眼睛周围泛起一层嫣红,眼眸的光像被打碎一般,洇着湿润。
男性的重?量还?压在她身?上,他的呼吸,他胸膛的起伏,他的生?气,都?透过?彼此单薄的衣物传递到她心上。
她对着他锐度凌厉的眼睛,说:“放手,你弄疼我了。”
许清衍松了扣住宁晚蓁脸颊的手,支撑起上半身?,顺着姿势坐到她身?侧。
宁晚蓁也得?以坐起来,短暂平稳呼吸过?后,她眼睫翕动,问许清衍:“为什么?这样跑回来,你难道不懂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丢下我,就是你想做的?”
许清衍的声音很冷,在这个越来越暗的夜晚里?显得?模糊又刺耳。
这种刺耳,就像一千根银针,统统戳在宁晚蓁的心脏上面,也刺痛着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不愿意出国?,可以告诉我,而不是欺骗我。”
许清衍想到这段时间他对未来生?活的那些希冀,就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可笑。
甚至会心痛。
宁晚蓁怎么?可以给他织造一个美好梦境,又毫不留情地亲手打破。
“宁晚蓁,骗我好玩吗?”
他在暗色中寻找到宁晚蓁盈着泪光的眼睛,问她:“有意思吗?”
宁晚蓁怔怔看着许清衍眼底翻涌的冷意,倔着反问:“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出国?吗?”
许清衍没有回答,宁晚蓁帮他给了回答:“你不会,你只会留在我身?边。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发展,你根本不需要再留在我身?边当一个所谓的助理,我不想的人生?就这么?浪费,更不想是因为我浪费——”
“那你不要我了吗?”
许清衍与宁晚蓁只隔了几厘米,他的眼睛停留在她脸上,空气中隐约浮动着的是他身?上干燥清淡的味道。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轻轻靠近就能相拥。
他们的心也离得?很近,一方心
', ' ')('痛,另一方也跟着痛。
“宁晚蓁,你要跟我分手吗?”
宁晚蓁眼角一片潮湿,轻轻眨眼,卷翘的睫毛盈上泪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翘起唇角,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问他:“我们,在一起过?吗?”
宁晚蓁大概永远都?忘不了此时此刻许清衍受伤的眼神。
冗长?的寂静过?后,许清衍开口:“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明天?就回去。”
他像过?去那么?多年?一样,听她的话,听她的命令。
只是声音压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口艰涩溢出。
之后,许清衍看着宁晚蓁,眼底的眸色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仿若深夜月下淡冷的海面,浪涛不再翻涌,冷寒却并未削减。
他对她说:“宁晚蓁,你不要后悔。”
一年后。
拂晓时分, 江面平静,落下的光影随着平缓的浪涛缓慢涌动,像打碎的玻璃碎片, 星星点点。
昨夜露台的门窗没有关, 薄纱窗帘一直随海风飘动着?。
这儿是西城极少数的临江楼盘,江景大平层, 偌大落地窗外就是奔流不停的江流, 再远处,能看到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群, 是西城的城市命脉。
差不多一年前,宁晚蓁离开宁家老宅,搬到这里独居。
清晨的静谧还未享受多久,门铃声一阵又一阵地突兀响着?。
门外的人应该是见一直没人开门,便自己输了密码, 随着?滴滴几?声, 门被?打开。
温疏雨进门,瞧见吧台咖啡机前的宁晚蓁, 不免说:“你醒了啊,醒了怎么不给我开门。”
宁晚蓁软着?身子,腰侧靠在吧台, 正等着?萃取的咖啡液滴落进盛满冰块的玻璃杯里。
清晨的光晕模糊她的身形, 海藻般的长卷发柔柔软软的遮着?她小半张脸, 薄软睡裙的吊带细细挂在圆润的肩头,锁骨纤细, 皮肤细腻。
她刚睡醒, 也可以说是还没完全醒,正困倦着?。
“被?你吵醒的, 反正你知道?密码,会自己进来。”宁晚蓁说着?,刚好?咖啡也好?了,她端起来,不忘问温疏雨:“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不用,我正激情?着?,不需要咖啡。”
温疏雨像来到自己家一样?,坐在了客厅茶几?前,将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
“你快过?来看,我精挑细选,总算是找到最适合的人选了。”
宁晚蓁抿了一口冰咖啡,冰凉的苦味好?像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光着?脚,走?到温疏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这就是你这么一早扰人清梦的原因?”
温疏雨翻出照片,放大后,将显示屏转向宁晚蓁,得意地笑起来:“我这怎么算是扰人清梦,是第一时间向宁总您报告进度。”
她指一指显示屏上的男生照片,问宁晚蓁:“你看,不错吧,是不是很清纯?”
宁晚蓁仔细看了一下?照片里的人,没什么特别反应,点点头,继续懒洋洋地喝着?咖啡。
“还行。”她说。
温疏雨啧啧两声:“无论是谁,在你眼里都是还行。真是没人能?再入你的法眼。”
宁晚蓁轻轻抿着?唇笑着?,不做回应。
温疏雨则说:“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让人联系他。不过?他还没成年,才十七岁,可能?得先过?他监护人那一关。”
去年秋天,温疏雨见宁晚蓁因为失恋,一直情?绪不高,她担心?她的状态,便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俗话说,走?出失恋最好?的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这对宁晚蓁来说显然行不通,于是,温疏雨就拉着?宁晚蓁一起开了一家经?纪公司。
男人嘛,又不是只有一个。
世上男人千千万,想看帅的很简单,温疏雨想着?,把他们全都签到自己公司,宁晚蓁看得多了,或许就能?恢复世俗的欲望了。
宁晚蓁答应温疏雨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个,她只是觉得自己太闲了,想找点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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