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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姐现在在西?城吗?”
“她——”
宁晚蓁顿滞须臾,反而变成有理?的那一方,眼尾上勾,睨着?许清衍:“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你想做什么??”
许清衍松了一点手指的力道?,怕再弄疼宁晚蓁,回答的语气很淡:“我能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关心我的朋友是想做什么?。”
“那你骗我又是为什么??”
宁晚蓁:“……”
怎么?话题又被转回来了。
见敷衍不过去,宁晚蓁只好如实说:“被三叔打?了一巴掌,不想让你知道?,怕你没有办法?静下心处理?杨院长的后事。”
被宁丰晟打?了一巴掌——
许清衍听到的一瞬间,心内怒火猝然升腾,漆黑眼底的光冷下来:“他打?你?”
“早上来闹了一会,爷爷的遗产应该没有他的份,他不服气,所?以就来找我。管家被他推了一下,伤了腰,在医院动?手术,我刚从那边回来。”
宁晚蓁说得很平淡,似乎宁丰晟这事没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可许清衍却绷紧了下颌线,眸光心疼地落在宁晚蓁侧脸的红肿上,连唇角都好像有伤。
他没办法?忍。
“你应该告诉我。”许清衍尽量克制情绪,保持些许冷静,“你觉得能瞒我多久?”
宁晚蓁笑了一笑:“瞒到你处理?完你的事情回来。”
“宁晚蓁——”
“唉,到底为什么?啊,我觉得我瞒得还挺好,难道?是王姨说漏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因为知道?我这边出了事?你看?你也骗我了,说好的明天才回来。”
许清衍被宁晚蓁这顾左右而言它的话说得忽然没了脾气,他还想说什么?,就被宁晚蓁亲了一下。
他刚刚松开了她,所?以她能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轻碰到他的嘴唇。
许清衍薄唇微动?,预备再次开口?,宁晚蓁故技重施,又亲了他一下。
这回她说话了,盯着?他的眼睛,看?起来很不高兴:“你再问下去我就生气了。”
许清衍的喉结滚动?一番,最终掩下心内翻涌的情绪,先依着?眼前的人。
“好,我不问了。”他妥协,“去睡吧,很晚了。”
宁晚蓁满意了,像亮出猫爪的猫儿?,缓慢收回爪子,然后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按住许清衍凸出明显的喉结,问:“我一个人吗?”
宁晚蓁洗完澡出来, 许清衍已经在床边等了许久。
他找来药箱,想替宁晚蓁再处理一下伤口。
宁晚蓁笑他没事找事,不想理会?他, 走到床边坐下。
刚洗完的长卷头发没有完全吹干, 湿意浸在颈侧,顺着透白的皮肤向下延伸到清瘦的蝴蝶骨。
低垂的吊带睡裙领口?贴着若隐若现的弧度, 随着她呼吸时胸腔的轻动而轻颤。
宁晚蓁累了, 困了。想睡了。
可?是许清衍却拉住她手臂,不让她躺下, 长指扣住她下颌,修长的指节泛着微妙的不可?抗拒的冷光。
宁晚蓁被弄得?没办法?:“我说了,只是没消肿,不用再上药。”
许清衍仔细确认过之后,才?信了宁晚蓁的话?, 手劲一松, 将她放开。
医药箱被放回到一旁。
“我去洗澡。”
许清衍垂着眼,解开两?颗衬衣领口?的扣子, 而后站起身。
隔着黑色衬衣,宁晚蓁似乎能看见?他劲瘦的腰身,以及线条流畅的身形。所谓穿衣显瘦, 他其实, 有非常漂亮的肌肉线条。
许清衍往一侧走了两?步, 宁晚蓁伸手拉住他手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 将他拉过来重新坐到了床沿边上。
许清衍稍稍坐稳, 不明宁晚蓁是什么意思。
宁晚蓁已经朝他挪近一点,手指碰上他还没完全解完的衬衣纽扣, 眼睫轻抬,与?他对上。
“我帮你。”她说。
许清衍漆黑的瞳孔忽地晦暗几分,眸光不经意下滑,落到宁晚蓁肩带滑落的清瘦肩膀。
入眼的是一片微妙的白。
白得?晃眼。
呼吸滞慢两?秒,许清衍捉住宁晚蓁的手,移开。
他拒绝道?:“不用。你先睡。”
宁晚蓁盯着眼前这张轮廓分明的脸,不顾他的拒绝,捧住他的脸就咬了他的唇。
退开一点,她说:“我没想做什么,你在想什么?”
许清衍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预备再推开宁晚蓁时,宁晚蓁吻住他,然后含着他的唇瓣没有深吻,借此?表明自己?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软着声补充:“许清衍,我真没想做什么。”
唇齿分出空隙之间,许清衍像是很重地呼了一口?气,手虚虚扶住宁晚蓁的腰,忍耐道?:“你不想做什么,但是我
', ' ')('不行。”
他会?被动地被她惹得?想做什么。
宁晚蓁眨了眨眼,看着许清衍,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出半分无辜。
偏是这分无辜,无人能挡。
“就亲一会?。”她似乎是在跟他商量,“只亲一会?。”
许清衍没有反应,宁晚蓁便再次主动吻过来,牙齿轻碾过他薄薄的唇,柔软的气息像一张密网,让人无处可?逃。
许清衍终是溃败,伸手将宁晚蓁捞过来,坐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地箍住她的腰,起伏的胸膛紧贴在一块。
呼吸开始变得?同一频率,又开始毫无规律。
他的回吻比宁晚蓁深多了,勾着她唇舌,来回纠缠的濡湿让整个雨夜都变得?潮热。
……
宁晚蓁睡了。
许清衍在浴室冲澡,水声响了很久很久,才?堪堪停歇。
人的欲望要分时间,但人有的时候也很不是人。
他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宁晚蓁只是想要一个安慰的吻,而他偏偏难以克制一些旁的心思。
整个玻璃世界像是在雨中摇摇欲坠,抬头,便能看到玻璃屋顶上的雨水。
四周拉了窗帘,又成了一个隐秘世界。
宁晚蓁这一天经历了很多,或者说,这一段时间她经历了很多,此?刻正沉沉睡着。
许清衍轻声走近,在床边安静看了她许久,才?关了亮着的夜灯,躺到她身边。
像是感知到什么,深睡的宁晚蓁下意识往许清衍这边靠近过来,伸手抱住了他。
借着夜色,许清衍垂眸细细看着怀里的人,心疼她的伤,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护住她。
随后,他用手臂搂住她,紧搂在怀里,下巴贴着她头顶,缓缓闭上眼睛。
没有人比他们更相似。
他们同时失去了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人,他们都在努力?的消化着难过的情绪,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相互拥抱取暖的人。
隔日。
雨停了,天空晴朗,似乎多了一丝夏日的明亮。
许清衍要去酒店接叶深,昨晚回到市里,他将叶深送去了酒店,现在要去接他,然后再送他去机场。
“你跟那个小孩关系很好?”
宁晚蓁在别?墅楼下的餐厅吃着王姨一早送来的早餐,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裙。这儿没人,王姨早走了,没人看到真丝面儿的睡裙上面暧昧的褶皱。
昨夜要不是最后留了一点儿理智,这件睡裙可?能已经被许清衍撕坏了。
许清衍取了一条薄毯披到宁晚蓁几乎空落落的肩背上,应一声:“嗯。”
宁晚蓁觉得?热,拨开了薄毯,端起牛奶抿一口?,继续问着:“你们认识很久了?”
“有十几年。他是早产儿,刚出生就被遗弃在公园。警方那边查不到他的父母,他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被杨院长接走。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才?两?岁,路都走不稳。”
许清衍很少跟宁晚蓁提起跟自己?相关的事,两?人即使日夜相处十年,真要说起来,许清衍对宁晚蓁其实是有所保留的。
但是现在,他愿意将自己?多向她展露一些。
“杨院长去世后,他现在应该算是我唯一剩下的家人。”
宁晚蓁微怔片刻,她想问难道?她不是他的家人吗,可?她心里又很明白,她并不想当?他的家人,也不想当?他的亲人。
她希望自己?是他的爱人。
于是她敛下心绪,将话?题继续停留在叶深身上。
“上回在医院,见?他拽着一张脸,还想着这小孩脾气真差。没想到他还挺可?怜的。”
许清衍重新将薄毯给?宁晚蓁披上,语气很淡,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可?怜的人,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公平。”
几秒停顿,宁晚蓁抬头望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许清衍:“是,有些人一出生就被抛弃,有些人则咬着金钥匙来到这个世上。但是世界是公平的,因为咬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不一定就能一生幸福,而被抛弃的人也不会?一辈子被抛弃。”
她说完,兀自一笑,没再说话?,静着声将手中那杯牛奶喝完。
许清衍则一瞬不瞬地看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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