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镇的榴莲口感绵密,堪比冰激凌,南于夏半躺在沙发上,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美好的幸福感。
慢慢吃完了榴莲,南于夏想起来还没有好好谢谢那个给自己介绍这份工作的同学,那个女生叫姜柳,在音乐学院学的是双簧管,在学校的交响乐队里和南于夏认识的。
南于夏给她发了条微信,告诉她已经开始工作了,而且一切顺利,他很真诚地道了谢,脑海中却想的是尹迟摇动摇酒器时手臂突起的肌肉。
他甩甩脑袋,赶紧把这要命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姜柳很快就回复了,说不用那么客气,下次请吃顿饭就好。过了几秒,她又问为什么昨天乐队排练他没有去。
南于夏一拍脑门,他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
他本来是住在学校宿舍的,可是他总是练琴练到很晚,为了不打扰其他同学大二就搬了出来,自己住里学校几条街的小公寓里。可是这也导致他经常下了课就想着要赶地铁,最后把事给忘了。
南于夏和姜柳又聊了两句就关了微信打算睡觉。可是最近心里的事装得有点多,他洗完了澡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其实在他这个年龄,早就应该想想毕业之后干什么,可是南于夏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他想做个和拉小提琴有关的工作,可是又不知道具体能干什么,也不敢奢望太多。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半天煎饼才睡着,被子卷在了两腿之间,一晚上连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梦。
第10章 喜欢他吗?
南于夏第二天早上起来脑子也还是乱哄哄的。
他在去学校的地铁上发起了呆,差点没有坐过站。
一半想的是那只猫咪,不知道治疗得怎么样了,腿还疼不疼,他早上本来想给兽医打个电话问问,可是却起晚了,为了赶地铁上课就没能腾出时间来打。
他另一半想的是尹迟。
在想昨天一起去宠物医院的场景,还想他送自己回家时说过的话。
昨天尹迟塞在他兜里的三颗薄荷糖还在,南于夏把它们掏出来放在手心里端详。浅绿色的玻璃糖纸包着半透明的糖果,不自觉地和夏天联想到了一起。
他看了一会儿,没舍得吃,最后又把它们放回了裤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遇见尹迟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南于夏只在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大学前三年都是单身过来的,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这两天却老是想着尹迟。他进酒吧上班之前会想他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在台上演奏的时候会想尹迟现在在调什么酒,下班回家的时候会想尹迟现在走了没。
南于夏承认自己是被尹迟的那张脸和接近完美的身材所吸引,毕竟谁都喜欢养眼的颜值,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吃香的。
可是吸引也能也不代表喜欢,只说明了尹迟有魅力。
他知道他那天在酒吧喝醉了是尹迟把自己送回家的,他也对尹迟给自己争取的工作机会感激不尽。
这也不代表他喜欢上了尹迟,感激也不能当作暗恋的理由。
南于夏的父母知道他的性取向,这也是他们和他关系冷淡的原因。两人还是老思想,不能接受男的喜欢男的,更不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同性恋。他们在南于夏大一那年就移民到了国外,平时也只有节日才和他联系。
南于夏在他十六岁的那年向父母出了柜,做这个决定几乎用尽他所有的勇气。在一天晚上吃完晚饭,他一口气把那句话说了出来,虽然说完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同时又庆幸自己把这个藏了许久的秘密从心底挖了出来。
好像就在那么一个瞬间,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就变了,南于夏的父母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更像是在看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父母完全不能接受,南于夏也没办法,性取向不是自己能随便改变的,而且就算是能改变,他也不确定自己真的想要变成他父母眼中的“正常人”,因为他认为自己本来就是正常的。
还没到晚上,南于夏已经开始期盼到酒吧上班了。
去学校之前他得先去一下乐器专卖店,他的那把瓜奈利摔坏之后一直没有买新的小提琴,用的一直是从徐老板那里借来的破提琴,音质不咋地,在乐队排练的时候他已经被其他人极其不友好地瞪过好几次了。
他在乐器店挑来挑去,挑到身后跟着的好脾气售货小姐姐都不耐烦。
也不能怪他,现在小提琴的种类和各种价格实在太多,找到价格说得过去、质量也很好的小提琴不是很容易。
他那把瓜奈利算是比较贵的,修琴和重新买一把琴的价格差不了多少,南于夏仔细琢磨之后还是决定再买把新的。
等他好不容易挑好了琴,已经离上课的时间很近了,赶紧付完钱提着琴往教学楼跑。
最后还是迟到了十分钟。到了教室,南于夏一眼就看见坐在中间的姜柳,猫着腰溜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后坐在了她旁边。
姜柳留着一头短发,笑起来像个小精灵,长得挺可爱的。她算是南于夏在大学结识的第一个朋友,直女和弯男总是莫名其妙能走到一起。
教授在讲薛定谔的猫,他说什么在盒子打开之前,猫既是活的,也是死的。这一只猫相当于两只猫,因为它存在在两个不同的量子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