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穆只觉得心头软了又软,他的然然从来都是软绵绵的,乖得简直不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
他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小猫崽,不管姜穆对他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留下了怎样难堪的回忆,只要姜穆对他露出一点温柔的模样,他就又会颠颠地凑上来,把柔软的白肚皮露给姜穆,用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看着姜穆,等姜穆过来抱抱他亲亲他。
谢然越是简单乖顺,越是衬出姜穆自己有多卑劣。
从头到尾,他都拿捏着谢然对自己的这份依恋,胁迫着谢然,让他不敢离开自己。
他也想过对谢然放手,但他做不到。
他就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谢然再从姜穆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公司里几乎所有人都回来工作了。
他不由心虚地捂了捂脸,感觉自己像个打扰姜穆做正事的小妖精,只会吃东西和找姜穆。
但他离开公司,下午没有回家,也没有按原计划去找朋友。
他要去银行拿一件存放在那里的东西,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谢然再看见那串曾经戴在他母亲脖子上的翡翠珠子时,鼻头忍不住酸了酸。
这是他母亲家传的一件首饰,他小的时候,他母亲很喜欢这串珠子,总是穿一件白色的裙子配它,更衬出珠子的翠绿雍容。
后来他母亲生病,去世,这串珠子就由他父亲保存了,夜深的时候,他时常看见父亲对着这串珠子,絮絮叨叨叫着他母亲的小名。
可等后来父亲也不在了,谢然就再没见过这串珠子了。
曾经见证了他母亲家族几代人的翡翠珠子,被存放到了银行的保险柜里,不见天日。
直到今天,又被谢然拿了出来。
他盯着这串珠子许久,银行的负责人都有些紧张,以为珠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低声询问。
谢然这才赶紧摇头,把珠子放回首饰盒里,捧在了胸口。
他抱着翡翠珠子回去谢宅的路上,接到了前些天飞去国外工作的死党的电话。
谢然被姜穆半囚禁的这小半年,并没有完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他还是一样能见朋友,能出去参加活动,只是都在姜穆的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这几个朋友又都是不怎么掺和圈子里事的人,平日里工作也忙,姜穆把他与谢然的事情盖得严严实实,谢然自己也不曾开口。
他们至今还以为谢然和哥哥百年难遇地吵架了。
谢然一边接电话一边想,要是他们知道了姜穆和他现在的关系,是不是会惊得下巴都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