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符修条件反射地否认,随后他想到什么猛地看向废物儿子,狠声道,“是你!是你这个小杂种,你和他们串通好了的?!”
青年被亲爹这么骂着,脸上仍旧无悲无喜,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女剑修诧异地转头看了儿子一眼,随后冷笑道:“你骂儿子是小杂种,那你是什么?老杂种么?”
“我告诉你,你要骂你自己和你身上恶臭的血脉我不管,想要小杂种就去找那两个私生子,你没资格说我儿子。”
“闭嘴!”符修用完好的那只手指向她,破口大骂道,“你这悍妇!”
青年缓缓迈动脚步走向单八宝,也不知他怎么做得,手腕一抖,一把钥匙出现在他的手心,他将其递给她,轻声恳求:“你们治好了我的病,按照约定这把钥匙已经属于你们,但我还是想厚着脸皮请求你们饶过家母。”
不管母亲是受父亲蒙骗也好,自己起了贪念也罢,她始终对这行妖怪出手了,而且还技不如人,他们就是杀了母亲也说不出错,这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地方。
单八宝将钥匙接过,似笑非笑道:“只给你母亲求情,他呢?”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符修的方向。
他垂眸,还不等说什么,符修就哀嚎祈求道:“儿啊!我是父亲啊,你忘了这么多年都是谁在悉心照顾你么?你忘了是谁在你生病的时候不分日夜地守护在你床边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女剑修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儿子,她心里恨符修恨得要死,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儿子的亲生父亲,她也知道这么多年忽略了儿子,在他心里恐怕这个父亲更重要,所以她不得不忍,不敢在儿子面前杀了符修,就怕儿子与她离心。
在儿子为她求情的时候她是开心的,但听到符修打感情牌,她又有些害怕,这个死男人根本没把儿子放心里,万一儿子一时心软,真的为他求情,惹怒这群妖怪怎么办。
女剑修想到这儿心里一突,她脚步微移,隐隐挡在青年和单八宝中间。
青年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此刻求情已经是得寸进尺的行为了,钥匙只有一把,我实在没脸换两条人命。”
符修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三两步跑到青年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口。
他伤口处的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打湿青年的衣摆。
青年低头盯着素白衣衫上的点点猩红,不合时宜的想,冬天时,雪地上盛开的红梅或许就是这副美景吧。
八年前,他听说人族领地的东面,有一株红梅开了,这对遍布沼泽,植物很少,更不用说梅花树的秘境第二层而言,是万年难遇的景色。
青年想让父亲带他出去赏梅,却被他拒绝,理由是他身体太弱。
然而当天下午,他就眼睁睁看着父亲一手抱一个,将那只有两岁,还什么都不懂的私生子带出门,据说是看梅花去了。
他身体再弱,也已经成年,难道还不如两岁孩童么?
果然,当天晚上,那两个孩子便发起了高烧。
只是普通的受寒而已,父亲却如临大敌,甚至不惜动用了他的灵药,那是母亲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一只妖怪手里抢到的药,为了这株灵药,母亲修养了足足两个月才能下床行走,就这样被父亲用在小小的伤寒上。
“儿子……”见他久久没有下文,符修开口催促道,“只能救一个人,那你也要救父亲啊!”
符修心里着急,他不仅想保住自己这条命,他还想借这几只妖怪的手将女剑修杀了。
夫妻多年,他知道她的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让她活下来,即便她顾忌儿子不会当场杀了他,也会找机会将他除之而后快。
原本以为能出秘境,为了能替这么多年的憋屈出一口气,更是想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才撕破脸,将秘密说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居然在钥匙上出了差错。
符修知道钥匙不能伪造,在拿到钥匙的一瞬间他便感应了一下,这确实是真的钥匙,他怎么也没想到钥匙不假,却是绑定的。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青年的眼珠动了动,看向自己的母亲,他其实知道在这个家,父亲表面上和蔼可亲,在不经意间却会流露出对他的厌恶。
母亲不苟言笑,心中只有剑,还经常不回家,但她每次出门都是为了找适合他的灵药。
谁才是那个真正对他好,爱护他的人,他心里有数。
更不用说,在好几年前,他就知道父亲带回来的两个徒弟是他的私生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也是从那时起,在他心里父亲已经死了。
青年突然轻笑出声:“我为什么要救你?母亲是我一个人的母亲,而父亲是我和两个私生子共同的父亲。”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古霄和齐琼兴致勃勃地看向单八宝,用眼神示意她可不可以打架。
符修实力差了一点,还断了一只手,不过他们还从来没有和符修打过呢,现在打一场也能涨涨经验。
单八宝看了女剑修一眼。
女剑修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她还是希望能亲手杀了他,否则这终将成为她的心魔。
单八宝看出她眼中的决绝恨意,对着古霄和齐琼摇了摇头,“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走吧。”
古霄、齐琼失望不已,叹口气乖乖听话跟在她身后。
一行妖怪离开人族领地后,连芊芊忍不住问道:“八宝,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个符修啊,他那么可恶。”
单八宝无所谓道:“他确实是渣男,可渣的又不是我们,怎么处理他是女剑修和他儿子的事儿。”
连芊芊想了想也对,可就算是这样,她仍然感叹了一句:“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放了那对夫妻俩。”
单八宝:“公平交易而已,没有什么放过不放过的。”
钥匙是连芊芊的劳动成果,青年的提醒换了他母亲一条命,至于那个符修,能借刀杀人的事儿,为什么要自己费力。
主要是他们之中,只有古霄和齐琼受了点小伤,已经被连芊芊治好了,而且她明显看出来,在和女剑修对打的时候,古霄的血脉力量更加精纯,看来应该再给他找些人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