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天空(父子)作者:青衫湿透
:“吸烟吗?”
穆遥接过来,就着点火器点燃。他确实后悔了,刚说完就被自己的话吓住。却又因为自己竟然会被吓住而愤怒:“没有。”穆遥吸了口烟看向窗外。简明既未承认也不像拒绝,刚才凝视他的眼神看不出丝毫情绪。他不由懊悔自己的唐突。
简明看他眼,掉头朝曦园开去。
穆遥第二次来简明家,心境与上次截然不同。自己的时冲动和男人含义不明的态度让他困惑不安,他在玄关进退不得。
简明看着眼前纠结的男孩了然笑,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推,穆遥前进了两步,房门被关上。没有招呼他,直接找了套衣服出来:“你先冲凉。”
穆遥接过来,快步走进盥洗室。空旷寂静的浴室里回荡着淙淙流水声,醉意逐渐消散。大幅玻璃镜里映出的男孩,俊秀的面孔退去热潮,重新被苍白占据。穆遥烦躁地捂住脸,事情居然发展到这步。都是酒精惹的祸。对简明直有好感,但只是单纯的仰慕,况且,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同性,就冒然提出and的要求。简明会怎么看他?他静坐了会,甩甩头擦干身子套上衣服,来都来了,想也没用,穆遥收拾心情开门出去。
简明也换掉了正装,穿着套铅灰色休闲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发脚有湿漉漉的水迹尚未擦干,显然也是刚冲过凉。他似乎对灰色情有独钟,除了正装喜欢厚重的黑,两次见他都穿灰色休闲服,包括刚才拿给自己换的这套浅灰,跟他的人样涵义复杂、难以分辨。简明的侧面轮廓很深,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薄唇勾勒出冷峻的线条,刀削斧凿般硬朗的气质却会在破颜笑时幻化成温暖的阳光,这个成熟的男人浑身都充斥着让人难以抵挡的强烈魅力。穆遥突然不再后悔,这刻,他意识到,他绝对不想在远处观望他,他渴望走近他,不管用任何方式。
“洗好了?过来把这个喝了。”简明用下巴示意穆遥过来,茶几上放着杯牛奶。
穆遥走过去端起来喝了,奶的温度适中,被酒精扫荡过的胃部舒服地放松下来。穆遥放下杯子,男人的目光让他感觉到局促不安。
简明笑笑:“坐。”随手抽了张面纸,按上穆遥的脖子:“这里怎么了?”
穆遥感觉轻微刺痛:“刚才洗脸不小心让指甲刮的。”
简明的脸靠得很近,呼吸轻柔地拂到他脸上,脖子上的手没有拿开,隔着层纸巾散发的热度让他全身的毛孔都紧张又惬意地绽开。两人之间蓦然升腾起股暧昧的热流。穆遥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他焦灼而恐惧地等待着。那双切近的深邃黑眸带着温柔的暖意抚过他的面颊,并未继续靠近,保持微妙的距离停在他上方,这充满张力的时刻秒似乎象个世纪那么漫长。
简明突然笑退开:“总让我看到你在流血。”男人拉开茶几下方的小抽屉,拿出块止血贴撕开包装,对愣着的穆遥扬扬手:“还好有这个,下巴抬起来。”
细小的伤口被小心地贴上胶布,温热的手指擦过他的面颊,耳边响起的声音醇厚而低沉:“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呢。”那温和的责备亲切而自然地流淌进穆遥心里,带出阵莫名的泪意。男人的手指抚上他的眼角,停顿了下,收拢双臂将他纳进怀中:“想哭?”穆遥对哭泣这个动作早已生疏,这刻,却控制不住肆意奔涌的泪水,酣畅淋漓地洒在这本应陌生却又觉得异常熟悉的怀抱里。
哭泣持续了很久,久得让他支撑不住瘫软地向后倒去。简明搂在他背部的手臂收紧,阻止了这个动作,他的手穿过穆遥腿弯,把他横抱起来:“好了,该睡了。”
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并不远,十几步的过程却象悬疑电影中的慢镜头,穆遥忐忑而恍惚,他紧闭着眼帘,感觉自己被小心地放在床褥上,身上覆上了薄薄的冷气被,被子直拉到他的脖子上。男人退开,关了卧室的灯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