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山路126号,剑光的家。院内院外站满了军警,看来一场恶战刚刚结束,地上全是尸体。剑生和朱二夫人被四名特务挟持着从屋子里走出,来到院子正中。
这时朱二老爷和江立鹤带着震远武馆的子弟从大街上杀进院子。
…………
朱二老爷和江立鹤是今天早晨天还不亮就剑光家出去,先去找静月和文婷商量,先由军统帮忙将剑生和朱二夫人接出。然后再由黑道上的朋友密秘把他们转移到码头,再经水路离开清城。不想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听到了枪声……
朱二老爷和江立鹤带着十多弟子杀进院子时,已经晚了。剑生和朱二夫人已经被敌人挟持,江舸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这时白玉龙把枪架在剑生和朱二夫人的头上,逼迫朱二老爷和江立鹤他们放下枪。
朱二老爷对江立鹤使了个眼色,然后命令身后的人把枪放下枪。江立鹤在往下放枪的同时袖口的两支袖剑同时发出,直冲白玉龙和川岛一郎面门而来,白玉龙和川岛大惊失色,急忙躲闪,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朱二老爷和江立鹤飞身上前,三两下打倒了押剑生和朱二夫人的特务,然后把他俩推给后面的弟子,后面的弟子护着剑生和朱二夫人冲出院子,跑向大街。
大街上的静月早开过来一辆汽车在那里等着,静月帮剑生上了车,朱二夫人正准备上车,不想背上中了几枪倒在了地上,剑生急忙要下车拉她,朱二夫人制止说“剑生,小雯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他们不会把我怎样!”
“二奶奶!快,快点上来!”静月大喊道。
这时后面的敌人已经追上来,护卫他们的徒弟纷纷中弹倒地,情况十分危机……
朱二夫人挣扎着起身,一排子子弹又打在她身上·……,
朱二夫人趴在地上大喊“小雯,开车,快开车!带你爸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快······快走!”
静月踩动油门,汽车冲了出去……
院内朱二老爷和川岛战在了一起,川岛仗着年青,又是日本七段高手,根本没把眼前这个干巴瘦小的老头放在眼里,打着打着他觉得这小老头不仅身法灵活,而且功力深厚,招招致命,渐渐他力不从心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朱二老爷闪展腾挪,身形无常,神目如电,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瞅准空挡对着川岛的胸部就是一掌,川岛史觉得胸疼痛欲裂,眼睛发黑,一股鲜血从嘴中喷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背上又重重挨了一掌,接着朱二老爷飞起一脚,将他踢出一丈开外,川岛重重落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朱二老爷站直身运了口气,正准备过去帮江立鹤,一颗子弹打向了他的大腿……
江立鹤今天是在清理门户,原来这白玉龙就是江立鹤的三徒弟,他聪明好学肯下功夫,在江立鹤的十几个弟子中就数他的武功最高,本来江立鹤意欲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他,但他心术不正且心狠手辣,为了霸占师妹刘秀兰,不借勾结卧龙山的土匪残暴杀害同门师兄弟和刘秀兰的一家六十八口,江立鹤带着弟子怒而除之,却又被他联络土匪黑帮暗伤,十几名弟子毙命,江立鹤也身负重伤,兴亏被过路的朱大老爷相救,才免遭大难。
江立鹤和白玉龙进行了一场恶战,十几个回合下来白玉龙就招架不住了,江立鹤飞起一脚朝他命门踹去将他踹出一丈开外,正欲上前废其武功,却见白玉龙他飞身跳出圈外,甩手三把飞刀直向江立鹤打来,江立鹤闪身躲过,但是周围特务们的排子枪已经射向了他……
…………
剑光抱着女儿艰难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地听见密集的枪声,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这都是他造的孽,他希望大哥和二叔能安全逃脱,也是能给他减轻一点罪孽……
走到了自家门口,他愣住了,只见院内院外全是日本兵和军警,他们在往车上抬着死尸,朱二老爷和江立鹤被人抬上了一辆警车,他两人都被人挑断了腿筋……
剑光的母亲朱二夫人躺在大街边,地上全是血,妻子李氏在大院门口抱着死去的小宝发呆,她的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打死打伤的人们,军警们正在打扫战场……
剑光彻底懵了,他知道他最不愿发生的事发生了,这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嗜赌成性,贪图钱财,更重要的是他不该告密,如今害人害已,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他的罪业天地不容,他放下玲玲,扑向了母亲……
他爬到朱二夫人身边,伏在母亲身上,母亲身上鲜血如注,他用手去堵,怎么堵也堵不住,母亲的血沾满了他的双手,他望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又看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他悲痛欲绝,他跪在母亲身边大声哭泣“妈······妈·······妈,您醒醒,您醒醒······都是光儿的错,都是光儿的错!光儿不该告密,是······光儿害了你们!害了朱家······光儿不是人,光儿该死!光儿该死······”
朱二夫人慢慢睁开眼,望着满脸是泪的剑光说“光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个当妈的错,是妈没把你管好········是妈妈不好,妈妈······把你宠惯宠······惯坏了,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才是个罪人·····光儿,你最后听······妈妈-句,答应妈妈,别再干·······伤天,伤天害理的事,它会有······有报······报应的······要做个好·······好人!!”
这时李氏踉跄跄走到朱二夫人面前,跪下说“妈,你再,你再坚持一下,医生,医生就快到了,我再去找找医生,找找医生!”
“不用了······孩······孩子,妈知道······妈快······快不行了,就别······别再费·······费事了。孩子,自打你嫁······嫁到我们朱家,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日子,光······光儿不······不争······气,让你······让你······受苦了,妈最后······最后······有个,有个······请求·······别·······别离开,离开光儿,·······替······替我,好好,管往光儿·······替我,好好·······照顾他········听到········到没听······”朱二夫人说着说着头一歪,闭上了眼晴。
…………
朱府老坟地。
剑光和妻子埋葬好母亲朱二夫人和女儿玲玲、儿子小宝。他们没有回家,在坟地呆呆地坐了一夜。剑光始终跪着不起来,露水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望着残残苍苍凄凄凉凉的坟地,和频频增添的新坟,他流了一夜的泪······
天渐渐亮了,李氐搀起他,夫妻二人步履蹒跚地向城里走去,刚走进城门口就听见有人说日本人要在绿茵广场处决朱家二老爷和江立鹤。他俩急匆匆往绿茵广场赶。
绿茵广场挤满了人,大戏台的柱子上绑着朱二老爷和江立鹤。戏台下是站满了持枪的军警。他们把枪口对准观看的民众。
剑光和妻子提一只小蓝子,小篮子里放着酒和菜。他两人挤过持枪的军警艰难地爬上戏台,走到朱二老爷面前,李氏斟满酒的碗递到他嘴边“二叔,您把它喝了,喝了好安心上路,您,您一路走好!”
朱二老爷把酒一饮而尽“好,好!好呀!光儿,你也过来,抬起头,用眼睛看着我!”
剑光低头走过去,抬起头,当他的眼和朱二老爷的眼对接时,慌忙又低下了头。
“来!也给你二叔倒碗酒!”二老爷洪钟似地说。
剑光用颤抖的手接过李氏的酒碗,把他递到朱二老爷嘴边,酒已洒得剩下了一个碗底,朱二老爷把那少得不能再少的一碗酒喝下,然后爽快地说“痛快,痛快!光儿,我知道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不过今天你能来到这,能登上这大戏台,站在这里,证明你已经知错了。知道错了就是好样的!光儿,记住这个血的教训,一定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听到没?”他又转过头对李氏说“要好好照顾小宝,好好教育他,他是我们朱家唯一的血脉!”
朱二老爷还不知小宝已经死了,李氏为了不让他分心,点点头说“放心吧,二叔,我会好好照顾他教育他的,您老就别为这事操心了。”她又夹了块肉递到朱二老爷嘴边“二叔,您把它吃了吧!”
朱二老爷一口把肉吞下“好!好!好呀!”他又回过头问剑光“光儿,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下了?”
“记下了,二叔。光儿往后一定做个堂正正的好人!”
“好,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二叔相信你!”
李氏又走到江立鹤跟前把酒碗递过去“江大叔,喝下吧!您一路走好!”
江立鹤把酒一饮而下“我们走江湖的刀口上舔血,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侄儿媳妇,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带好小宝,管好三少爷。光儿,你吃喝嫖赌,在外面胡作非为不用说,你千不该万不该帮助日本人祸害咱自已的家人,天地良心,这是要遭雷劈的!听老叔一句话,往后要痛改前非,挺起腰肝做个顶天立地的好人!”
“江叔,我记下了。您把这碗酒喝下吧!”
江立鹤一口喝下剑光递的酒,大笑-声“哈,哈,哈······好,好呀!有你这碗酒,我走得也安逸了!”
行刑开始了,剑光和李氏被赶下了戏台。
第一个受刑的是江立鹤。刽子手把江立鹤绑绳解开,拖到舞台中央。江立鹤大喊一声“二哥,兄弟我先走一步了,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二十年后我们再相聚!”
舞台中央一把大铡刀,刽子手把江立鹤拖上去,用铡刀把他拦腰铡断,戏台上顿时鲜血如注,喷出两丈开外!
江立鹤上半身不停地蠕动,他用沾满鲜血的手在舞台上连写六个大字恨······恨······恨······恨······恨······恨!
第二个受刑的是朱二老爷。刽子手撕开朱二老爷的上衣,将-桶冷水泼在他朐口之上,然后用刀子剖开肚子,将一颗鲜活鲜活的心挖出……
那颗鲜活的心在刽子手的手上一动一动地跳动着,跳动着,跳动着……
剑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跳动的心……
看着看着他大喊一声,一口鲜鲜从嘴里涌出,他昏死了过去!
等李氏和众人把他救醒,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别碰我······别碰我,血······血······血……恨······恨······”
他推开众人疯癫癫跑到大街上“心······心,别追我!心······会跳动的心······恨,别追我,恨······别追我······”好像疯魔杖法,他疯了,彻底地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