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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拉下的铁门我就猜到没有营业,但当实际走上前看到铁门上面贴的公休公告,我还是不禁感到失落。
好不容易在开学前找到机会来了,结果却又碰上公休。我轻叹了口气,踏着沉重的脚步转过身,同时,身后传来些许的动静声。
我下意识回过头,就见一旁的小铁门缓缓地往上拉起,小铁门被拉到一半,映入眼的是双被牛仔长裤包裹的细腿,下秒,那人探出头,与此同时,我们对上了眼。
一段时间未见,她脸上的气色依然带点病容,但过往淡漠的神色好像多了一丝温意。她把握在手上的伞打开,伞面的阴影替她遮住了日光的曝晒。
「好久不见,沉西沉。」
沉西沉一怔,缓缓啟唇,「……好久不见。」
我指了指眼前贴着的公告,无奈地笑了笑,「好不容易找到时间来,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不知道是因为她撑着伞的关係,还是因为其他,这一瞬间,我感觉她的脸色暗了下来。但就好像只是我的错觉般,她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表情。
她平静地说:「阿姨这几天不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煮。」
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点下了头。「好啊。」
沉西沉扯起唇瓣,缓慢地将伞收起,光洒落在她身上。
「进来吧,」
在光洒落在她身上的下一刻,她又弯下身从铁门下鑽了进屋。我没有迟疑,在她进屋后,我也跟着进入屋内。
屋内一片昏暗,沉西沉打开本来给客人内用的用餐区那里的灯,我注意到那本来有两盏日光灯,但却坏了一盏,所以在她开灯后,仍感觉室内不够明亮。
我瞥见阿姨平常烹煮食物的开放式厨房器具堆叠整齐,感觉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用了。
沉西沉的声音突然传来,「米粉汤可以吗?家里没什么材料了。」
我移回视线,迟疑了几秒,「如果不方便也没关係,我可以下次再来。」
「不方便就不会请你进来了。」
沉西沉关上冰箱,她徐徐踏步走出来,我瞥见她手上拿了几包塑胶袋装的东西。
「你先坐。」
我点了点头,在门口角落的内用桌坐了下来。在安静的时刻,鐘摆摆动的声音格外清晰,紧接着,我听见沉西沉开火的声音。
我若有所思地凝了眼她的背影,几秒后,我移开了目光,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墙上左右摇摆的鐘摆。
以前从来在这内用过,也就没注意过这面墙掛着这样的时鐘。指针和秒针走动的声音、摇晃的鐘摆,我恍惚地盯着那摇晃的鐘摆。
没多久,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粉汤出现在我面前。
我回过神,轻语,「谢谢。」
从旁边的筷子桶抽出了筷子和汤匙,我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在隔壁桌前坐下的沉西沉,她撑着头,眼皮微微下沉。
我抿了抿唇,抽了张面纸,将筷子和汤匙放了下来。
「沉西沉。」
倏然,沉西沉睁开了眼,她的双眼带点朦胧和疑惑,「嗯?」
「我们又同班了。」
半晌,她的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真巧。」
我们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突地,时鐘发出整点的提醒声音,叮咚的声音持续了有好一会。直到鐘声停止了,我才徐徐开口。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很有缘。」
沉西沉漆黑的瞳孔正望向我,一时半刻,她都没有开口,四周尽是沉默,沉默到彷彿只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良久,我唇瓣张了张,微弱的声音自我喉咙发出。
「韶光育幼院。」我吞了口口水,迟疑地问:「你知道那吗?」
一瞬间,我看见沉西沉眼里闪过了一丝波澜。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出现了动摇。
那块遗失的拼图好像出现了,就在我的眼前。
我的嘴唇微颤,眼睫也微微颤抖,「你,是吴月吗?」
那天在育幼院看见麵店阿姨时,吴院长的话同时在我脑海中响起,再看到她们见到彼此的神态。我不相信那是巧合,可是我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
然而,当我看见眼前沉西沉的反应时,似乎也应证了我内心的某种猜测。
沉西沉倏然倒抽了一口气,眼里的波澜愈演愈烈。下秒,她双手摀住耳朵,整个人像是害怕什么缩成一团。
我一怔,对于眼前突然其然的状况感到措手不及。我慌乱地站起身,椅子发出了剧烈的声音。
沉西沉倏然抬起头,眼眶泛出了一抹水光。
她的神色迷惘、眼神透露出绝望。
我把手放在沉西沉的肩膀上,能感觉到她身体正微微颤抖着。倏地,外头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
彷彿是错觉般,沉西沉眼中的那些情绪都消失了,然而,她混乱的鼻息却丝毫未减。
「西沉?你在吗?」
沉西沉深吐了几口后,
', ' ')('双手撑在桌上站起身,接着,她缓慢地迈步往大门走去。
我站起身望向面前的大门,就见沉西沉将只开一半的铁门稍微往上推,同时,林日海高?的身影正站在外头。他背着光,眼里只看得见眼前的她。
「……你怎么又来了?」或许是因为被刚才所影响,此刻沉西沉的声音虽然平稳,但隐隐中却夹杂着一丝脆弱。
看着这样的沉西沉,我不禁感到懊悔,我下意识地咬了下唇,然而,这下意识所做出的举动却让我想起不久前傅聿对我做的事情。
顿时,我感到一阵无力,我搀扶着桌子无力地坐了下来。
这阵子的我到底在干什么?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就连身边的人也被我搞得一团糟。
思及傅聿,胸口仍隐隐作痛。以为会随着时间而流逝的痛,却好像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更加鲜明。
这并非我所预期的,也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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