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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他眸中的情绪和他后来陷入的沉默时,我的鼻头一酸,眼眶泛起了酸意。
半晌,他站起身。他伸出手,指尖顺过我的发尾,「你为什么这次就不装傻了?」
我硬是扯起唇瓣,强忍着眼中的酸意,「告诉我是还不是。」
明知道他藏在话语中的答案是什么,但是我还是想执意听见更明确的回答。
「下学期我会转学到可以住宿的铃木高中。」
铃木高中,距离这里隔了两个县市。
心脏沉沉地落下,我感觉自己勉强上扬的唇瓣很僵,我歛下唇瓣,他握住我的手。手里的温度是温的,可是我的心里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柯瑜,会读阳青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他的双手安放在我的肩上,认真地想和我解释,「考高中那时候我第一天因为意外缺考了,所以我爸才安排我念有他在的阳青。」
我怔怔地看着他,脑子的思绪彷彿都停摆了。胸口好像被人刺了一个洞,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如寒风般灌进胸口。
「你也是这样……」我垂首,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朦胧。「你早就已经做了选择,为什么还说要跟我在一起?」
「因为我不想放开你。」
我震然地看向他,他深沉的目光落入我的眼底。
他苦涩地勾起唇,「如果我不主动走向你,你就只会待在原地。」
我不发一语地低下了头,倏然,他将我搂进他的怀里。
「柯瑜。」他轻吐了口气,「我们不会有改变,我也不想有改变。」
他剧烈的心跳声自我耳边回盪。我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腰,想更清晰地听清那个声音、更确定他拥抱我的温度。
「……反正高二也会分班,不同校也是一样。」
我将脸埋在他胸膛,将泪水藏回自己的眼里,却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即使再贴近的距离,也无法控制的寒冷。
傅聿,你知道吗?
我遇过很多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却没有人能成为例外。
因为……就连他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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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我在填线上捐款单给韶光育幼院时,在网站的最新消息看见志工体验的活动。上头写着,年满十六岁以上即可报名,并会开证明让在校生向学校申请抵免服务时数、也可以作为大学推甄的加分经歷。
然而,对我来说那些都不重要。
在离开了这么多年、也曾以为过去的就能够让它过去,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会常常想起那里。
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心里是犹豫的──我该去吗?我能去吗?我有勇气去吗?
第一次我退缩了、第二次是因为傅聿陪着我。
那次和傅聿提起,他的话就像是给了当时摇摆不定的我一剂强心针。只是后来陆续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被我拋在脑后。直到几天前我想起期限快到了,我才及时赶在截止前报了名。
这件事情我没告诉傅聿,也再也没和他提起过。
他能陪我一次、两次,那么之后呢?何况……他已经准备要离开了,我更不能再继续依赖他了。
这是我的过去,我只能自己去面对、也只能自己去找回。
来报名的人不多,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个结伴同行的女生、一对看起来是大学生的情侣。
那对情侣刚刚被社工人员找去仓库帮忙,另外两个女生跟在我身后走进院内。
一路上,我忍不住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本来紧绷的情绪因为这股熟悉感而慢慢地放松下来。
步入院内,我眼球转动了一圈,里面的摆设位置有些移动过、有新的家具、也有从当时就沿用至今的家具,但是唯一没变的是我在这里感受到的熟悉。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抚过一旁斑驳的墙面,上头多了几张小朋友贴上的贴纸、还有几个写着名字的身高线条。
倏地,我的视线被一个地方吸引。在贴着植物花贴纸的旁边,有一张羽毛贴纸。
我半蹲下,抚上那张已经有点褪色的贴纸,忍不住弯起唇角。我在这里留下的痕跡,直到现在都还完好的保留在这里。
突地,感觉到有人拉扯我的衣襬,我偏过头,女孩软绵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
「漂亮的大姊姊,你是来陪我们玩的吗?」
我回过头,半蹲在女孩面前,视线与她平行,我微笑摸了摸女孩的头,「对啊,我今天要来陪你们玩。」
小女孩忽而扬起了灿烂的笑顏,彷彿被她愉悦的心情感染,我也情不自禁地露起笑容。
见到小女孩因为笑起来而露出的两颗牙齿,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的兔宝。我看了下左右,想起从刚刚到现在都还没有看见那个人。
「妹妹,我问──」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拉住我面前的女孩,急迫地说:「快点,我们要猜拳了!」
见到小
', ' ')('女孩被拉走,我失落地站起身。此时,院内的老师正好走了过来说需要人手帮忙布置教室、两个女生自告奋勇的过去,而我则被分派到打扫这里的环境。
我一边整理、一边探头注意着四周,始终没有看到那张我所熟悉的面孔。不只是如此,从刚刚到现在我在韶光育幼院里看到的社工人员,都是我不曾看过的陌生面孔。
……难道,院长已经不在这里了吗?
知道韶光育幼院是由吴院长一手创立的,所以我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
但是,真的会是这样吗?
「院长,你回来啦?」
听到有人喊出,我猛然止住了动作,下意识地转回身。然而,走进院内的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是另一个面容亲切,但却是我全然陌生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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