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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休的鐘声响起前,我把英文考卷发回同学的桌上,发了几张后我看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考虑到现在的位置离座位有点远,我把写着自己名字的考卷放到了最后。
但当下一张考卷的人名和分数映入眼时,我又一次愣住了──傅聿。
傅聿就坐在隔我一个走道的隔壁,所以我又一次的把被我放到最后的考卷拿到上面,走到我们座位之间的走道。
他正趴在桌上睡觉,头躺在伸直的右手手臂,另一隻手握着拳头靠在下巴的地方。
他似乎不怕别人看到自己的睡相,就这么直接把睡脸露出来。
我正思考着要把考卷放在哪里,视线从他手臂上游移到他的脸上,目光停留了几秒。
他露出的脸颊上还隐约能看到睡痕,以男生来说显得长的睫毛浓密的垂下,吹弹可破的肌肤,有稜有角下顎线,在往上看便是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光是睡觉的表情就能看出他这个人对事情满不在乎的态度,而他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从第一节上课的时候就睡到现在了。
可是没有人叫他起床,包含任课的老师。
瞥见考卷上的高分,我的心底突然涌起一丝对这个人的反感,忍住不耐把考卷塞到了他手肘底下。
因为我的动作他的眼睫有不明显的颤动,我反射性地缩了下手,见他没有因为这样醒来,我才悄悄感到松一口气。
把自己的考卷塞到抽屉后,我继续发完接下来的考卷。发完考卷回到座位的同时,鐘声刚好响起,班长代替班导提醒还在聊天的同学午睡时间到了。
一排一排的日光灯从前排开始暗下。
在我正准备要趴下时,右侧本来熟睡的人突然有了动静,听到声音,我下意识瞥了一眼。
傅聿探起头,先是歪头舒展僵硬的脖子,大方的伸了个懒腰后,他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没一会,傅聿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向门口。坐在门口的班长见他要离开,出声喊住了他。
「傅聿?你要去哪?」
傅聿停下脚步,望向他的俊脸表情从容,「尿急。」语落,他不疾不徐地踏出教室。
自鐘声响起后教室和走廊一片寧静,但此刻,我依稀还能听到从走廊传来的脚步声。
班长没有再追究傅聿随意离开的事情。看在眼里的我们都明白他的询问是例行性的公事,只是为了要给师长交代。同样的,傅聿的回答也只是一句交代。
没有人真的在乎。
我垂下眼瞼,把手臂枕在下面。
有人说,人是很容易习惯的生物。可是直到现在,我依然有很多无法习惯的事情。
比方说:同班了一个学期,我还是无法适应傅聿总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在下午第二堂上课鐘声还没响起前,我利用下课空档想先去上厕所。还没走出门,一道匆忙的身影从我旁边擦身而过,怕被撞到,我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往旁边躲。
那道身影刚从我眼前晃过,我看着卢岳超跑出门,此时,数学老师刚好要回教室,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老师,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讲台上那一叠考卷发还给同学,我已经登记好成绩了。」
卢岳超一脸有苦难言,「老师,我……」
数学老师没有听到他的呢喃声,只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保温瓶,他摸了摸头上稀疏发量,「唉呀,真的是年纪大了,上个厕所回来也忘了装水。」
他对卢岳超交代了声,逕自往饮水机的方向走去。
「吼!都快上课了,我都来不及去福利社了。」卢岳超懊恼的揉了揉头发,在原地左右来回踱步,似乎还在纠结要先发考卷还先去福利社。
刚踏出教室就见到这番景象,我好笑的说:「你再继续犹豫也不用去了。」
闻声,卢岳超看向我,瞬间,他本来紧皱的眉头松开。他双手合十,语气恳切地拜託我,「柯瑜,拜託你帮我发一下考卷。」
我满不在意的对他反手挥了挥,「我会帮你发。」
「太好了!我的限量麵包有望了!」一说完他就马上跑走,连一秒都没有多停。
只能怪我们教室离福利社太远,下课仅有十分鐘,通常走到福利社也刚好打鐘了,他如果不用跑的也别想来得及回来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转过身,此时,一抹身影正好佇立在我面前。当视线对上对方淡漠的眼神时,我心头一惊。
「借过。」她的声线低哑,不带一丝情绪。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我下意识的闪到旁边。
沉西沉面无表情地从我面前经过,我下意识的往她离去的方向看。那道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就好像脆弱的不堪一击,我没忘记刚刚她那近乎苍白的脸色。
升上高一的几个月,我同样不习惯的还有这个人──沉西沉。
沉西沉个性沉默寡言,在班上是一个近乎透明的存在。从高一到现在和她交谈过
', ' ')('的学生屈指可数,也从来没有人看过她的脸上有其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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