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老老实实地凑近床榻前,贺珏仰头审视着他,“你刚刚是想做什么?”
渡鸦沉默片刻,然后壮着胆子在床榻边坐下,可坐完觉得不自在,最后还是改成了单膝跪地,看起来像是一位勇敢但老实的将军跪在他的君上面前。
渡鸦:“军中大夫至今没找到解决这疫病的法子,死去的将士也越来越多。你我都是最先染病的人,可能都没几天好活了。”
贺珏嗤笑一声,了然道,“然后你觉得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抛弃‘主仆’的念头,想要珍惜剩下的时日?”
渡鸦沉默半晌,“嗯”了一声。
“啪——”
贺珏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也不知他病歪歪的,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渡鸦的脸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起来。
贺珏:“最后几日你说想要珍惜了?那你以前做什么去了。”
渡鸦不语。
贺珏气得厉害,他真的觉得自己今天要被气死在这里了。
贺珏:“你对我可有私情?”
渡鸦犹豫许久,点了一下头。
“啪——!”
又是一耳光,有私情还能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贺珏:“还在意尊卑主仆吗?”
渡鸦摇头,然后做好了准备再挨一耳光。
但是贺珏没抽他耳光,而是拉着他的领子将他往前拽了一把,“证明给我看。”
渡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个“证明给我看”是什么意思,抬起头看着贺珏,几乎不敢置信——这绝不是惊喜的意思。
贺珏的生命快要被疫病消磨光了,虚弱得厉害,这时候碰他,跟要他的命没什么区别。
贺珏一字一顿地重复道,“证明给我看,你不是说要珍惜最后几日吗?”
渡鸦:“我……”
贺珏:“只是说说而已是吗?”
渡鸦:“不。”
贺珏:“那上来,到我床榻上来。”
自那日起,渡鸦与贺珏之间的相处便出现了一些变化。
因为贺珏没给渡鸦留退路,所以后来抓住小国师问出疫病解药,他们两人也未曾退回以前的主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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