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蛊毒对理智的压制导致段云深陷入沉醒不过来,对身上伤情的遏制帮他封住了最后一口气,甚至让他的身体开始自愈,让他未曾彻底变成一具尸体。
景铄听完段灵辰的解释,便道,“若是如此,解开红销蛊云深便可醒过来?”
段灵辰虚弱地笑了一声,就好像是在嘲讽景铄的天真,“你若是现在解开蛊毒,那他现在便会死。你看看他这遍体鳞伤的模样,若没有红销蛊压制疗愈,他早就该去见阎王了。”
卓若阳:“这意思是说要等到红销蛊将段公子身上的伤治好,然后再解开蛊毒,他就能醒过来?”
段灵辰摇头,看着这二位的神情心情似乎愉悦了几分,完全忘了自己刚刚狼狈的模样,“你们若是如此想,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就要看云深哥哥等不等得起了——疗愈尚需时日,可我刚刚看他身上的杜鹃花色已经很暗淡了。这杜鹃花完全褪色的时候,便是我这云深哥哥殒命的时候。”
这红销蛊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卓若阳听着这意思居然是段灵辰也没有办法解决现在这个情况,接下来所有能做的只剩下了听天由命。
看老天爷是先让段云深身上的伤被红销骨被治愈,还是先让这红销蛊让段云深殒命。
景铄:“带小国师下去吧,想必你也还有问题要问他,我与段云深单独待一会儿。”
卓若阳接下来确实有问题要问他,禹城疫病的解法还需要小国师吐出来。
小国师大概是被景铄的作风吓到了,这时倒是配合的很,只是卓若阳却是也敢轻信段灵辰。
此人实在是太过于狡猾与无常,因此从这小国师嘴里拿到解法之后,先是小批量地给染病兄弟试用过后,确定其稳妥才放开了胆子给其他人治疗。
此时贺珏差不多只剩下了一口气,几乎已经是整日陷入昏睡。
卓若阳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在上次渡鸦晕倒之后,这两人的关系便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非要说起来的话,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的那种带有分寸的距离感没了。
以前的渡鸦都恪守主仆之别,所以他们二人虽然终日形影不离,却始终让人觉得他们隔着一层,就算是亲近也亲近得有分寸。
但是自从那次渡鸦晕倒之后,再加上贺珏看着越来越虚弱,似乎将死,他们两人倒像是打破了什么。突然开始亲密得过了头,好几次有军中大夫进去送药,都是一脸尴尬地红着脸退出来的。
拿到了疫病的解法之时贺珏已经彻底陷入了昏睡,是渡鸦做的主张,让贺珏也成为这解法的第一批试验品。毕竟贺珏已经等不及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幸好结果未曾让他们失望。
在十七与小狐狸失踪的第三天,终于传来了消息,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他们二人先是去了半条命才跑到禹城,十七毕竟手臂受伤,而且这段时日一直在南渝境内做俘虏,自然也称不上什么吃饱穿暖,体力有所不继。
好不容易进了禹城,却还没来得及向卓若阳求助,便先被王瑞重的人手扣押了下来。之后诸多转折,最后险些被人送出了军营,准备送往景逸的手中,好在十七机敏,这才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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