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撕扯得小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揭,他这辈子在对待伤口的时候少有这么轻柔的动作。
自从那日太医将这伤口包扎好之后,景铄还是第一次见着这康复中的伤口。
凭良心讲,看着没有那么可怖。
景铄这双腿被废过一次,那时候他腿上的伤口比这吓人得多。
若是以自身经历来做比较,段云深这伤口真是算不得什么大事。最多就是手上留些后遗症,绝不会危及性命。
但是无来由的,景铄有些想问他疼不疼。
段云深给景铄一种很娇气的感觉——这个娇气并不是指段云深矫揉做作蛮横无理,那是一种珍稀且脆弱的感觉,类似于一盆珍稀花草。
很漂亮,很少见,自己也很喜欢,但是太娇弱了,很不易活的感觉,烈阳暴雨,好像都可以让他去掉半条命的感觉。
所以同样的伤口若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绝不会去操心疼不疼之类的矫情问题。
落在段云深这傻乎乎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自己就想问一问。
他已经决定要好好养它了。
段云深:“不疼。”
景铄一怔,他还什么都没问出口呢。
段云深:“就看着有点吓人,其实没多大事儿了。”
景铄不冷不热地道,“看着也没多吓人。”
一副我才没有要关心你的样子。
段云深:……
没觉得多吓人你那副神情看着我的手?
景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药瓶,里面是适合段云深手伤的药粉。
昨天夜里见着那小太监给段云深换药,他上了心,所以就备了这个东西,准备着今日亲自帮段云深换药。
纤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这时候瓶身倾斜,景铄用手指一下一下点着瓶身,将药粉撒到段云深的伤口上,“宫里养着那么多的奴才就是为了帮主子们分忧解难的,你这手好生养着,有事让他们做,便是吃饭喝水,也可以让他们伺候着。翻窗时慢些,宫里的侍卫不太机敏,抓不着你。”
宫里的侍卫们集体打了个喷嚏。
段云深看着景铄的手指有些出神——那手指实在是衬得上一句赞美,漂亮白皙纤长,而且分明的骨节足以证明这是一只属于男人的手,那种力量感不容忽视。
段云深没来由地意识到,这暴君虽然是位残疾人士,但是本人似乎一点都不瘦弱。
不论是体重、手指、还是他已经残疾了的双腿——段云深坐过他的腿,也摸过,还挺结实的,根本就不像想象中的残疾人那样枯瘦。
若是换个敏锐一些的人,这时候就该生疑了。可段云深这时候只是在想——牛逼啊!残疾了身材还这么好,给小说作者塞钱了?
研究完了景铄的手指,段云深又开始研究景铄的嘴唇。
……嗯,研究地点是有点不正经,但是没办法么,惦记着续命呢!
这暴君说了给奖励,结果在这扒拉他的伤口还碎碎念——兄弟崩人设了你知道吗,你是暴君不是老妈子!
奖励也不知道给不给,难不成还是得我主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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