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倕儿眼中金洬与俞明婵针尖对麦芒,连带着看不惯投于俞明婵的薛英,这正是柳倕儿想要的,因为她现在也对俞明婵和薛英有恨。
柳倕儿的话让金洬茫然,和俞明婵交往甚笃?这怎么可能,不就是一同去了寺庙,那还是俞明婵自己找过去,说要赔罪。
不过……她没看透薛英真正的身份就好。金洬这么想着放下心,趁着脸上的迷惑未腿再次对柳倕儿反问,“那这和德贵妃又有什么关系?”
“兴许是我也看不惯她们。”基本上明示,柳倕儿要找薛英和俞明婵的麻烦。
小侍女柳佛瑛的帐被柳倕儿记在薛英和俞明婵头上。
她满心开心自己帮那对旁系夫妻找到了女儿,结果第二天小侍女的死讯传来。
柳倕儿得知时正在写信,等她回过神望着书桌上墨迹未干的书信只觉心如刀绞。
那一刻信纸上自己的文字是如此陌生,柳倕儿盯着它们,撇捺之下是她隐藏进的喜悦。
之前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绝望。
以至于柳倕儿开始怀疑,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到底又在维系什么?
世家大族,宫廷妃嫔,王侯将相,人人皆看到的是呼风唤雨,丰功伟业,却不曾看到史书上的每个文字皆是由千万个无声的灵魂拼凑而成。
小侍女正是其中之一,若那晚死的人不是她,柳倕儿最多不过是叹息一声。
可死的人偏生就是柳佛瑛,那个柳倕儿找了三年的女孩,她计划着过年给那对夫妇一个惊喜,就当报了他们的恩情,结果一场成空。
柳倕儿那时才方然醒悟,明白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第39章逃避与面对
面对柳倕儿的真情表露,金洬放下筷子,现在她没了吃饭的胃口,只想搞清楚柳倕儿为何要这么做。
“德贵妃说这话不怕贤贵妃听见?”
要知道柳倕儿虽身为贵妃,在后宫中却以对各种事不管不问是而出名,是名副其实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今日和转了性子一样,直接表态要和俞明婵作对,这路数实在是让金洬摸不透。
柳倕儿眨眨眼,“蓝髓宫昨日才审过,真有老鼠内务府早挖出来了。”
“确实。”金洬的表情未变,心里却生出试探之意。
同时她想到,即使柳倕儿是假意投诚,对自己也没有坏处。
想开的金洬对柳倕儿说,“那麻烦几日后德贵妃过去见见薛英小姐,有些话我觉得该告诉她。”她要通过柳倕儿之口把那个替身的事告诉薛英。
柳倕儿领会金洬话里藏着的意思,不过她出于谨慎她确定了一下,“是那些传闻?”
点头金洬克制住笑意反问,“难不成德贵妃真觉得薛英小姐像程家二小姐?”这种问题纯粹是难为柳倕儿,柳家和程家几乎没有接触。
更别提柳倕儿回到永平时薛英已经被母亲带到觑城投奔舅舅薛远道。
“像与不像,不是你我说了算。”柳倕儿没有正面回答金洬的问题。
“是啊,这确实不是你我能管。”说话间金洬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很聪明的没有用拙劣的演技遮掩,而是实实在在的抬高嘴角,谁能想到那个传闻比真的还真。
正如金洬所想,在柳倕儿眼中她这个笑充满了嘲讽。
柳倕儿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这几日发生的事,自从薛英病好后再没提过小侍女,好似柳佛英没有存在过。
兴许她根本不知道一个仆人的名字。柳倕儿漫无目的的想,谁会想为仆人纠缠不休。
就像以前的我一样。柳倕儿回忆种种过往,只觉真的是报应,但为什么这报应不在自己身上。
身在萃苑的薛英对蓝髓宫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正在春柚等人的伺候下梳洗打扮,向辉今日请她和俞明婵去宫中慈安寺听经。
春柚和桃兰挑选着首饰,衣服已经换好,选了个比较低调的款式,不能太素更不能抢了俞明婵的风头。
“金子是不是太招摇些?”桃兰拿着沉甸甸的步摇,觉得和这身衣服不般配。
“不行就先用从弄月小筑带来的首饰,那些简单。”一看步摇的形制春柚便赞同了桃兰的看法,“内务府这次送来的都太奢华了。”
别说贵妃用,说是皇后用的春柚都相信。
桃兰跟着点头,她感叹,“可能出了十五咱们又要搬家。”萃苑并不能算后宫的一部分,薛英在这里住颇为微妙,让人猜不准向辉是想给她名分,还是仅出于礼仪。
打了个还欠薛英坐的时间太长感觉困了,她比出手语,【快点】两人同时闭嘴,过了几秒,薛英听到春柚小声问,“那小姐想戴怎样饰品?”她们实在是选不出来。
薛英不为这方面困惑,她扫视珠光宝气的首饰盒,从里面挑了几样,其中以一个金锁样式的项链最为惹人眼目。
金锁背面刻着八个字,千形万态英石之姿。
可惜薛英没有细看不知道背面的文字。
桃兰和春柚更不知道这八个字的意思,只当是普通装饰为薛英戴上。
最后薛英披上她从努金部带来的雪狐裘,吩咐桃兰留下,只带春柚去慈安寺。
车辇在门外等候多时,薛英熟练的摸出用彩带编的绳子,上面串着的是银子做成的铜钱,她托春柚交给随车辇而来的宫人,当做新春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