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洬一听能起来马上起身,薛英则迟疑了一下才被朵颜扶起。
等沈鹤声到的时间并不长。
实际上沈鹤生早就等待被召见,要是宫女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死了,那的确是小事,坏就坏在那碗甜酪里有只蜘蛛。
“臣参加陛下。”
蓝髓宫内各有心思的三人听到有人说话立刻把目光投向门口,沈鹤生行礼后走到向辉面前,他的两边分别坐着薛英和金洬。
“说说昨晚的事。”向辉开口,眼睛却止不住的往薛英那边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薛英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沈鹤生没注意到皇帝飘忽不定的眼神,如实说道,“臣昨晚值夜,亥时见萃苑的人来求医,说是有人中毒,臣便带着解毒的药材工具过来,到后查看发现,那名宫女不是中毒而是食物相克。”
“什么是食物相克?”金洬对这个词的意思很陌生。
金洬的询问让沈鹤生不得不抽出时间解释,“回禀夫人,相克是指对身体的伤害。很多食物并非人人都能吃,例如酒,微臣曾见过,一人喝酒,只一杯便浑身起疹,很快昏厥倒地,同样的事还发生在花生蚕蛹上。”
“因此微臣认为很多人与一些食物天生相克,故将其称作食物相克。”说完沈鹤生想了想,再次补充道,“民间有别的叫法,只是臣不知道。”
“百姓管这种叫做发物。”向辉适时补充,在军中也存在沈鹤生说的这种情况,作战时有些将士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轻则嘴肿脸肿起疹子,总则发烧昏迷,甚至一命呜呼。
沈鹤生被向辉提醒赶紧在心里几下,然后接着说,“在那碗甜酪里,微臣闻到些许的花生味,薛英小姐可知你的侍女能不能吃花生?”
被提问的薛英愣住,她不知道小侍女有何忌口。
【不知】
薛英比出手语,对小侍女她的了解并不多,这个认知让她的头更疼。
“这件事孤会查,沈大夫现在就不要问了。”向辉出声提醒,现在不是查的时候,大家只想听经过。
“是,微臣确定宫女并非中毒后,试图让那宫女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但那时她以陷入昏迷,臣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的事所有人都知道。
金洬忍不住抿嘴,一碗小小的甜酪能闹出人命,任谁也想不到。
“咚——”
薛英的手磕在旁边的桌子上,若非朵颜眼疾手快从后面抓住薛英的肩膀,她整个人都可能会倒在地上。
离薛英最近的沈鹤生一个箭步上前,他见薛英双颊泛红指尖泛白,认为很可能是伤寒,果不其然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这时金洬和向辉也围过来,两人都很焦急。
“她发烧了,重伤未全愈元气受损,再受惊吓,确实容易伤寒。”沈鹤生眉头微皱,这薛英小姐看样子是一早赶过来对持,穿的又这么少不生病才怪。
金洬跟着伸手摸薛英的额头,才感受到温度百便心痛的收回手。
“先让她在蓝髓宫休息,醒了再回去。”向辉自责他深感不该先来蓝髓宫而是去萃苑,管其他人怎么样想,他是皇帝,这皇宫都是他的,他爱去哪去哪。
第37章强扭的瓜
温暖的风拂面而来,薛英看到身着淡红色镶金华服的女子坐在窗前,错落的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她望着外面青青柳色,再回头女子与今时的薛英隔空相望。
目光交错之际,薛英认出女子是谁,那真是三年前的自己,在记忆里她以是如此陌生。
世事无常,薛英早已忘记参加封后大典时的心情,她只记得仰望着高台上的姐姐,内心在默默祝福她的同时又感受到嫉妒。
谁人不想做皇后。
所以我才会拒绝嫁给向辉。在清晰又混沌的梦中,薛英产生一个想法。
这是她一直逃避不想承认的事,三年来无数的理由都说服不了薛英,今日她在承认存在于自己的虚伪与真实后,她想通了。
假设她在十六岁那年嫁给向辉,薛英不知道是否会真如程雪乔预设想的那样,缓解太子与向辉两兄弟的关系。但薛英知道,不久后向辉从封地举兵向永平时,她绝对会是出谋划策最多的那个人。
到那时程雪英和程雪乔两姐妹也会如太子与向辉一般不死不休。
薛英三年前便看清楚,太子与向辉,只有一个能活。
向辉手握宁国接近一半的军队,打下苟延残喘的其他四国,这的功绩足够彪炳史册。
若是的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太子和向辉的父亲,能狠下手,借口杀了向辉或者想办法帮太子削弱向辉的兵权,亦或者能力排众议废除太子,另立向辉,那两人或许落不到兄弟相残的地步。
薛英深知这仅仅只会是她的幻想。
向辉不会放下手中的兵权,让他放弃力量等于逼他去死。
太子更不会因为向辉失去兵权而放过这个弟弟,他与其他兄弟姐妹相比太过平庸,这决定太子必须足够心狠。
偏偏太子最像他的父亲,是个优柔寡断又重视亲情之人,他做好兄长便不能做好皇帝,反之亦然。皇帝的命运和兄弟的感情拉扯着太子,他想坐稳皇位,又想保住兄弟,更想过内心的那关。
所以在这场皇位争夺中太子输了,太子所忧虑的事,向辉从来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