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熟悉的丝竹香和龙涎香交织着沁入鼻尖。
今羡抱着温白白,翘卷的睫毛微颤,顾归酒可能是这一年来都没见着人,如今不但见着了,这人还就坐在他的身边,让他莫名的有些激动,看着她的睫毛都能翘起嘴角。
朝臣们都没敢吱声,今羡脸皮薄,被他这样光明正大的看了良久,终于忍不住了,淡淡的侧眸看了他一眼,后者哪里还敢放肆,今夜还指望她留下来呢。
于是便立刻收回视线,和坐在下面的宴元川谈起了话,顾归酒不喜太热闹,这一年多来也只是因为想要找个台阶给今羡回宫,于是便大事小事都设宴,如今人来了,生日宴他也想多加理会,草草的听了朝臣们例行的恭维,又举杯和朝臣们惯例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散了。
朝臣们全都散了,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今羡和顾归酒以及宴元川,宴元川看着今羡,有些故意的感觉,“羡羡,走吧,回府了。”
今羡进宫前就已经和宴元川说了她会住在宫内,如今听他这么说,只觉得爹爹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至少在这方面他就是要故意气一下顾归酒,让他紧张一下。
姜还是老的辣,宴元川刚说完话,顾归就立刻紧张的大步走到了今羡的身边,然后低声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你......你能不能......看在温白白的面子上,陪我......陪我一下?”
又拿温白白当借口。
今羡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顾归酒,他还觉得自己找的借口挺好,紧张又期待的等着她的结果。
视线太过于灼热,今羡没忍住抬起哞和他对视上,当看见他的眼眸时,今羡很不合时宜的想起宴元川告诉她的那些话,她只觉得心疼的紧,想到这双眼曾经有段时间看不见,而且还是因为她,她就觉得难受。
她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有这么一个人满心满眼的都是她,为了她甚至做了一些事,今羡想,若是真的如宴元川所说的,他们之间错过了,该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没有闲心逗他,也可能是真的不忍心,看着他有些紧张又忐忑的眼神,她生平第一次对他心软,然后低低的说:“我会留下来的。”
顾归酒显然没想到今羡的回答是这个,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惊喜的回过神,喉结滚动好几圈之后,才看着今羡,又怕被她看见眼底的笑意,岔开视线,一本正经的对着温白白道:“你看看你多大的面子,娘亲为了你,还跑回来和爹爹过生日。”
今羡:“......”
作者有话要说:面皮没出错明天取下来。
开始甜甜甜啦,两个人确认心意之后孩子也会有。
嘤。敲碗等夸,狗男人的角度番外,你们会知道他以前的煎熬的,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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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生辰礼
今羡刚从盐城出发来皇城的时候, 是秋尾初冬, 如今已经快要寒冬了, 十月的尾巴也变得冷上几分, 今羡只收拾了几件薄薄的衣裳, 当时也是秋天尾巴,盐城又一年四季都有点热, 冬季也冷不到哪里去,再者当时今羡走的匆忙, 谁知道一回来皇城夜里会是这么的冷。
王德显被顾归酒吩咐下去送晏元川回府了,今羡便留在了原地, 她抱着还在打瞌睡的温白白, 眼眸微垂, 微微的侧头,侧脸在宫殿的上百盏灯火的笼罩下显得精致又娇俏,直到外头的风灌了进来,今羡微不可见的缩了一下单薄的肩膀,才扰到了顾归酒蓦然回了神。
下一瞬, 今羡就感觉到了身上披了一件裘衣,裘衣上是淡淡的丝竹香和龙涎香交织在一起, 单闻到这好闻的味道,今羡都能知道这个裘衣是谁的,她摸着温白白的手微顿,裘衣的主人便开了口,似乎是怕她会拒绝, “不喜也得披着,可别受凉了,倒是苦的又是自己。”
他语气是难得的强硬,今羡觉得这人似乎有个特点,就是在一些事上会很强硬霸道,比如她不用膳,或者他如今误会她宁愿冷着也不愿披他的裘衣,在这一些小事上,他本质霸道的小性子就会出现。
今羡敛神,一边把裘衣往温白白的身上拢了一些,一边低低的说:“我乏了,先回宫吧。”
顾归酒显然有些楞,后知后觉才发现今羡没有拒绝他帮她穿裘衣的这件事。
今羡走到了门口,感觉那人没有跟上来,不解的回头看了眼,只见那人站在原地,第一次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俨然开心的不行,她嘴角微翘,放慢了脚步,果然那人不一会儿就跟了上来,两个人一年多没有见面,也没有书信来往,如今这样,倒是有点儿请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意味。
顾归酒憋了好久,方才说了一句话:“我抱白白吧,它最近吃的多,估计有点重了。”
他语气很淡定,仿佛刚刚站在殿内笑得跟个孩子似的那个人不是他。
原本正在打瞌睡的温白白听见自己的爹爹说她长胖了,一双兔眼顿时瞪大,今羡看见了,安抚的摸了它两下,然后目视前方,表情淡然道:“没多重,不至于抱不起。”
虽然拒绝了他,但是顾归酒还是觉得开心,毕竟一年前,今羡定然不会多理会他,甚至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如今这样,顾归酒已经很满意了,人一满意就容易心飘,他忽然想起了王德显今日入宫时同他说的那件事。
顾归酒抿了抿唇,跟在今羡身后,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我今日听王德显说你的衣裳只带了几件回来,我前段时间给你置了点新衣裳,但也不够,我瞧着你又瘦了许多,估计那衣裳还有些大,我明日再命尚衣宫的人制点吧,毕竟天现在快冷了,赶制出来估摸着过两日就能穿,到时候年来了更冷,我叫尚衣宫的人再给你制几件上好的裘衣,到时候还有一次狩猎,怕冻着你。”
他一边说,一边将修长的手指将她身上披着的裘衣的衣领子翻好,许是指尖有点儿冻人,今羡缩了下,她的确是瘦了一些,这段时间以来她也没休息,一味的赶路,她这么想着,后知后觉才听明白他话里的另一种意思,这人是在确定她到底只是回来小住段日子,还是会一直住着,还把过年和狩猎都拿出来说了。
今羡一边摸着温白白,一边任他翻着衣领子,也没吱声,等他磨磨蹭蹭不知道借翻领子的机会碰了她的多少次耳垂终于自己都看不下去收回手之后,她才低声开口道:“没想到今年这么冷,不然就多带点衣裳了。”
她没直接开口拒绝叫他不要置办衣裳,那就是变相的默认了,顾归酒指尖摩挲了几下,喉结滚动好几圈之后,压抑着喉咙里的笑,“没事,不带衣裳便不带,偌大个屿国不至于连一国之母的衣裳都做不起。”
今羡有心和他和好如初,但是却也不是一句话的事,她脸皮向来薄,很多事情都不好意思开口。
她没再吱声,抱着温白白往前走,只是走到交叉路的时候,她顿了顿脚步,然后侧眸看着顾归酒,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眼里的意思,开口道:“放心,我已经把御恩宫打扫干净了。”
不会再不尊重你的意愿,逼着你住承天宫了。
今羡看了他良久后才收回视线,然后转身往御恩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迎着冬季的风,两个人无声的走着,时隔了一年多才相见,到底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很快的就到了御恩宫,今羡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推开殿门一走进去,里头的味道带着点点的花香,她的视线这才给院子门口那几株玫瑰花给吸引了视线,玫瑰花颜色各不相同,红粉蓝都有,围着院子转了一圈,花香四溢,却不刺鼻,今羡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显的笑,然后摸着温白白状似不经意的一问:“你布置的?”
其实这话问的也是废话,如果顾归酒没有下命令谁还敢擅自在御恩宫种花,但今羡真的不知道顾归酒怎么想的,他摇头,低声道:“不是......可能是王德显布置的。”
顾归酒眼神带着忐忑的看着今羡,生怕她会听见是他亲手布置的之后就甩手离开,好不容易把人用温白白给留住了,他可不想在这个关头忽然出现了差错,这样一来他可就真的后悔莫及,下次再要找她入宫估计还得要他的下一次生辰了。
今羡看了眼顾归酒,好脾气给他这样一来二去的否认弄地有些烦躁了起来,她蹙眉,抱着温白白就大步的往里走,然后丢下一句话给顾归酒,“叫人送水,我要沐浴。”
顾归酒原本看着今羡还有些气冲冲的样子正有些诧异,冷不丁的听见了这句话,他立刻收回思绪,然后对着珞儿吩咐道:“快去。”
珞儿立刻应了,然后大喜过望的往外头跑去转水了。
今羡走进了御恩宫,里头的陈设还是和以前的一样,东西还很新,但估计是久没人住,有些冷清清的,殿内点了好几盏烛火,火光朦胧的映照下来,让人在这冬日里感受到了些许的暖意,殿内的地龙也很足,今羡觉得有些热,踱步走到了床榻边,正准备把温白白放在床榻上,她除掉自己身上的裘衣时,那人忽然踱步往前,站在了她的身后。
属于他的那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今羡放温白白的手有些微顿,然后那人就站在她的身后,烛火照映下,他的影子就笼罩着她的影子,就像他此刻一样,高大的身躯把娇小的她挡住,像是在抱着她一般。
他们两个人其实靠的很近,近到她单薄的背都抵在他的胸膛处,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好像有点快,和她的差不多,今羡眼眸微垂,并没有对他现在这样的动作加以呵斥,而是垂下头,打算把温白白给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