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会的,总有那么一日,她温初酒定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祁琛。

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去体会人间的温暖,离开所有,好好的自由的生活。

美景总是让人多以驻足,停下来观赏,温初酒的视线从窗子口看向承天宫内殿的院子口,那里的梅花树依旧屹立在寒风中,迎着冷风开的更加的肆意和靓丽,她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兔子,忽地觉得,心中有片刻的宁静。

只是这片刻的安宁在内殿的门被推开,祁琛一脸淡漠的走进来时戛然而止。

温初酒立刻将窗子关上,抱着兔子往门口走去,只是男人今日的步伐似乎有点儿快,她还没走到殿门口就看见他的身影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龙椅上。

温初酒摸不清他今日心情如何,只上前欠身道:“皇上要喝茶吗?”

祁琛就这么靠着椅背,身上还是那件没有褪下去明黄色朝服,眼眸微垂,半晌后,问:“温初酒,朕问你,去狩猎时,那为你看伤处的林九,你认识吗?”

他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唠唠家常。

温初酒蹙眉,心中对他忽然提起林九这件事这件事有点诧异,但又摸不清他如今到底时什么意思,温初酒嘴角蠕动了下,终还是决定不在他面前说认识林九,不然那晚上的事就百口莫辩了,她摇摇头,道:“回皇上,在林大夫替我看伤处之前,我不认识他。”

祁琛眼眸微垂,指尖摩挲着玉扳指,她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心中却因为他的沉默而感到越来越不安。

温初酒站在龙案的旁边,垂眸,眼底有害怕,抱紧兔子的手收紧,却在下一刻,殿内响起了祁琛的冷笑,继而是他抬起的眼眸,眼底的阴鸷和暴戾尤为明显,温初酒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便知道了,他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事,跑来这“兴师问罪”来了。

心中刚闪过兴师问罪这四字,她忽地看见祁琛慢慢的直起身,垂落向下的手握拳青筋都逼出了几根,她全身一颤,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但没想到身后是柱子,她整个背部抵在柱子上,眼底有惊怕地看着越来越靠近她的祁琛。

祁琛咬牙,眸光看见了贴着柱子无处可逃的温初酒,心底有种莫名的情绪一直席卷在他的脑海,让他如今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他现在只想着,要她为她撒谎而付出代价。

温初酒看着距离她仅有两步远的祁琛,近距离才发现,他眼底的阴鸷比方才的更深,有种理智丧失的感觉,她害怕的直哆嗦,眼神也下意识地在找寻逃走的路,只是她在下一刻忽然感觉喉咙有一种窒息感。

——是祁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温初酒惊愕的看着此刻满脸阴鸷暴戾的祁琛,眼角处是逼出来的泪水,她双手下意识地攀上了祁琛的手臂,企图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松开,只是祁琛非但没有,反而掐着她脖子的手越发的收紧,耳边响起他冷厉的声音,道:“朕说过,不许骗朕,难道你忘了吗?”

温初酒想说没有,但是脖子被他掐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一个劲的摇头,一双眼满是泪水,流的满脸都是。

温初酒还在摇头,这一摇头,不免又加深了祁琛浑身的怒气,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收紧,手背上的青筋逼出几根,可见力气之大,温初酒一张小脸涨红,双手用力的扒着祁琛的手掌,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看着温初酒脸都涨红成了猪肝色,祁琛咬牙,心口情绪发酸发胀,他蓦然松开了手,转身将握着的拳狠狠地砸到了龙案上。

温初酒没了桎梏,身子顺着柱子往下,手一崴,腰撞击到地上,疼痛使她眼泪瞬间绷不住,像是开了闸的水,一涌而下,她哽咽,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她跟前的男人。

祁琛俯身蹲下,怒意迸发,一把抓住了温初酒的小脸,面容是近乎变态的阴鸷,嗓音冷厉,道:“你真让朕失望。”

说完,他没有再多加废话,将袖口处的几封信件甩在了温初酒的脸上。

温初酒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为何祁琛会如此大的怒意了。

因为信件,全是她以前和林九的来往信件。

温初酒脸色苍白,知道是她与林九的来往信件,她身子颤抖着,眼泪流下,她的脸被他捏着,他手举着信里的内容,狠狠的怼到她眼前,嗓音迸发着怒意,咬牙切齿道:“你自己看看,还说没有,你真是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这封信是不久前的,信里的内容:

——哥哥,你何时回来啊?你不在,我无聊,我听说浅湖庙很好玩,不如你回来了,我们去浅湖庙玩吧。

——哥哥很快便回去了,酒酒乖,等哥哥回去,哥哥便带你去浅湖庙里玩,对了,哥哥就快要到你最喜欢的安国了,等哥哥得闲了,就去市集给你买你欢喜的那个安国步摇簪,衬酒酒是最好看的。

亦有很早很早之前的几封,温初酒没有看,因为听见了祁琛冷厉的嗓音响起,道:“浅湖庙?”

“温初酒,你真厉害。”祁琛捏着她脸的手收紧,嗓音暗哑低沉道:“和林九去浅湖庙,你们两个什么心思,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温初酒手攥紧信件,一张笑脸布满泪水,被他桎梏住,被迫仰起头看着他。

“浅湖庙求姻缘是最灵的,你是不是打算要去求姻缘?”祁琛问完,捏着她脸的手又收紧,让温初酒瞬间疼的眼泪愈发的掉。

温初酒咬牙,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被他捏着脸,嗓音含糊不清的道:“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浅湖庙求姻缘,她只想着,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告诉林九,林九就会带她去。

谁知道,在祁琛这里,会被过分解读。

“还嘴硬。”祁琛冷笑一声,眼底没有一丝怜惜,蹲在地上,看着倒地的温初酒,哑着嗓子问:“朕问你,你有没有对林九动过心?”

温初酒咬牙,哭的眼睛生疼,喉口也疼,她摇头,道:“没有。”

“温初酒,你还骗朕。”祁琛嘶吼,眼底猩红一片,捏着她脸的手松开,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又吼道:“没有动心,你和他去什么浅湖庙!”

温初酒在脖子被掐着,快要窒息的这一刻,蓦然发疯似的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尖叫,把她入宫以来这么久的怒气全部吐了出来,她不想忍了,她受够了。

温家人,温家人,她不过是看在那百来条的人命的份上才进宫,如今,温家人都先背叛了她,如果不是,她和林九的那些信怎么可能出现在祁琛的视野里,她心寒了,也心累了,不想再这样了。

她的手狠狠的捶打着祁琛的手,祁琛明显是没料到她这个反应,有些愣住了,而温初酒则在这一刻,狠狠的挣脱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对着他奋力嘶吼道:“祁琛,你够了!我都说了没有!没有!你为什么不听!”

“你总是这么一意孤行!我受够了!”

祁琛回神,眯眼看着温初酒,蹙眉,嗓音阴鸷冷厉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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