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忽悠他又是什么呢。
宋阁老又把目光转向钟老太傅,对面的钟老太傅虽然没说话,但是明显也不是相信的样子。
他俩都不信,宋阁老便把今日和谢元时的对话讲给张御史听。半晌后,张御史观他认真的态度,终于慢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张御史:“竟然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
宋阁老:“这怎么不可能,我还撒谎骗你不成?钟老你也不信我?钟老太傅沉思着摇头,宋阁老正要说什么,只听钟老太傅道:“我信你说的。”
宋阁老:“那你这是……”
钟老太傅道:“你这些时日是不是把皇上和秦王殿下逼的太狠了?”
宋阁老不知他这话要从何说起了:“何以见得?”
张御史却忽然理解了钟老太傅的意思,“只能说明皇上真的被群臣上奏立后之事扰的心烦意乱,以至于他不分对象,连秦王殿下都训斥了。”
宋阁老老脸一白,虽然想嘴硬,但没说出口。这个逻辑没错,所以本质上这就是他的错了。是他仗着身份仗着皇上对他有几分尊重,倚老卖老逼得太过分了。
钟老太傅点点头:“正是,如果秦王殿下说的是真的,那就正如固青兄所言。”
“照你所说,还有可能是假的?”张御史请教,“这可是污蔑皇上的事情,那可是秦王殿下,他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你刚刚不也觉得皇上不会去训斥秦王?这是一样的道理。”
宋阁老顿了顿,老脸一红,这次是羞愧。
如果秦王殿下是故意这么说,那只有可能是说给他听,因为他强求秦王殿下去帮他劝皇上立后,又强求秦王殿下帮他选人。
钟老太傅点到即止:“听闻阁老去找了华菱公主,正在筹备百花宴的事情,时间定了吗?”
宋阁老:“还没有,不过预计一个月之后,定在年前。”
每年一次,定在年前,这样年后夏天的时候还能再办一次。
他没有刻意对外隐藏此事,有不少世家听到风声后借着表示对百花宴的期待和支持,再有意无意的提到自家女儿。其中就有说建议放在年前的,宋阁老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所以也跟华菱公主商议过了。
“还有一个月,中间这段时间不如就让皇上喘口气吧,你也别去寻秦王殿下了。”
“秦王在京中无亲眷,和皇上感情非同一般,有心事也都习惯跟皇上说。皇上身居高位,能说个知心话的人更是不多,你也消停消停,体谅他们,别把他们两个的感情闹僵了。”
眼下之意,你给我消停消停,别让皇上和秦王心烦。
张御史他拍拍宋阁老的肩膀,替宋阁老说话道:“阁老也是一番好意。”
“是我的问题。”宋阁老不是死要面子的人,有问题说认就认,“秦王殿下确实婉言拒绝了好多次。”
“好吧。”他说。
谢元时还忐忑了几天,结果接连好几日,张御史上朝没有任何要张口的迹象。
除了礼部尚书的小儿子和兵部侍郎家儿子一起喝花酒的时候因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礼部尚书小儿子把人家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位官员一起在朝堂上被张御史参奏了一通。
谢元时还疑惑了一番。
难道是他想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不说更好。
宋阁老自从上次从秦王府离开之后只上门一回,谢元时趁机又婉拒了一番,不过这次宋阁老没再继续劝说什么,很体贴的把画卷取走了。
不过宋阁老只是不来找他帮忙了而已,百花宴之事他还在操持,因为百花宴所请在情理之中,沈豫竹直接准了,定好日期,华菱公主那边也忙了起来。
谢元时也在忙,他在忙沈豫竹的事情。
准确的说是沈豫竹问他要的补偿。
好歹不用写字帖了,谢元时徐徐缓缓的声音清润温和,“书生按着约定,深夜前往凉亭一叙,荒郊野岭鬼火憧憧,凉亭之中有白帆飘动,他定睛一看……”
这也算是皇帝陛下新给自己找的乐子,批完奏折再听个话本。
谢元时每天中午进宫和沈豫竹一同用过午膳,和沈豫竹在一处,给他读上几页。
沈豫竹靠在榻上,闭着眼睛呼吸绵长均匀。
谢元时捏着手里的书册翻过一页,没有再继续读下去。
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话本子,书生看上了一只艳丽的女鬼,女鬼起初只是想吸取书生的阳气,后来真的动心,便想要跟书生坦白,约书生夜半时分城外荒郊凉亭相见。
“后面呢?”沈豫竹翻了个身,睡眼惺忪,言语中带着困乏。
“还没睡?我以为你睡着了。”
沈豫竹:“本来睡着了,听见你停下了。”
谢元时笑笑,没好气的道:“我停下反而把你吵醒了?”
沈豫竹:“哪有?我这叫在梦里都担心你。”
谢元时:“陛下,你这叫在梦里都不忘使唤我。”
沈豫竹坐起身来,凑过来跟他一起,顺着手的方向看那话本上写的内容。
这个故事不长,文辞也简单,沈豫竹往后扫了一页,后面的内容就大致看完。
沈豫竹品评道:“这个故事不好。”
谢元时随手来回翻了两遍,“怎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