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七七猛然回神,原来双指已陷进木桌内,自己却丝毫不觉。
她凄然笑,抬头对上蔺杭余的眼光,垂眼喃喃道:“既已毁过次,又何惧第二次呢?”
与蔺杭余在啸意轩内对坐三日后,蔺七七长笑声,翩然离去。
次日,她在京城外对上赶回来的乐正寰,少年使腰间银环刀,百十三招后,刀断。
黑衣侍卫赶到时,只余满身是血的乐正寰,蔺七七已不知去向。
皇帝召来整个太医院,南国供的丸药,宝库的灵芝人参,都用尽了。
乐正寰睡着,景烨下朝来看他,日复日地问:“眼睛动了不曾?指头呢?”
宫人们都低下头去,不敢说,亦不敢摇头。
皇帝也只是叹了口气,神态憔悴。再过几日,握着奏折对顾泓说:“贴出皇榜,诏告天下,朕不是坐拥江山吗,难道还医不好个孩子?”
如此直等到入冬。
景烨在榻边看着,当初如云霞璀璨的红衣少年,如今却是槁木死灰般。
没有人抱着他说:“你怕闷?我舞剑给你看。”
炉香悄悄燃着,他第次这么厌倦清静。
☆、第75章
乐老城主不曾露面,他在乐正寰来京之前便将切托付了独子和手下,个人,干干净净,不知去了哪里。
乐家武学与大雪山剑法相克,蔺七七重伤乐正寰,却也被蔺杭余料中,心剑粉碎,几近身死道消,而她要等的人却没来。
她走到啸意轩,每说句话,便吐出口血来。
“他竟这样狠心,抛下平月,抛下那孩子走了,他……他脱身了……那我呢,我……”
刹那,青丝成雪,红颜倾颓。
景乐隔着门板,怯生生道:“师父……”
蔺杭余道:“不要看。”
寝宫那边匆匆来人:“蔺先生,乐少主醒了,陛下有旨,还请移步圣驾前见。”
景烨看着乐正寰缩在床角,两眼无神,咕咕哝哝说着胡话,眼见他醒来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
“蔺先生,此事因你师门中人而起,先生不该有所表示吗?”
蔺杭余道:“血气攻心,他入魔了。”
景烨心里紧:“朕要救治的法子。”
“断他臂。”
景烨咬牙道:“不行!”
蔺杭余看向他道:“或以我本门真气引导,只是此法用来疼痛难忍,若他躲避,也是徒劳。”
“不会。”景烨拉住少年的手,“有我抓着他。”
少年懵懵懂懂缩在景烨怀里,等到真气入体,如虫蚁啃噬,剖腹取心般。他立即手脚挣动,嘶吼起来。
景烨抓着他手念道:“不怕,不怕,可认得我是谁么?”
乐正寰怔了怔,“啊”了声。
景烨咽下酸苦道:“忍忍,忍过去,你就认得我了。”
少年“啊啊”地叫,忽然对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鲜血透过层层衣袍渗了出来,景烨发着抖,对蔺杭余说:“请快些。”
乐正寰虽痴傻,可力气还在,真气导毕,咬得景烨肩上几乎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