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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戚云恒便牵住欧阳,拉着他的手向寝殿的门口处走去。
戚云恒的掌心很热,把欧阳抓得很紧,呼吸也有些粗重,这让欧阳不可避免地生出某些联想,下意识地将目光下移,朝皇帝陛下的腰腹下方看去。
遗憾的是,如今的天气还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衣服并不单薄,皇帝陛下的外衣又都是宽袍大袖的款式,把什么都给遮挡住了,根本看不出戚云恒是否如他感觉到的那样迫不及待。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这种时候已经不需要再问想干什么了,而是该问他想怎么干。
欧阳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寿星老最大,今晚,他舍命陪媳妇就是了!
戚云恒拉着欧阳一路上行,很快就来到了泰华宫的最顶层。
泰华宫一共三层,乃是皇宫内最高的建筑,里面光是寝殿就有近十间,为的就是让人无法提前探查到皇帝陛下的休憩之所,预谋妨害。也正因如此,前朝的皇帝们每天晚上不仅要考虑和谁睡,还要考虑在哪儿睡。
一路行来,欧阳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所到之处全都静悄悄的,只有悬挂在两侧墙壁上的蜡烛燃烧出摇摇摆摆的火光。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中,这样的火光不仅无法让人感觉到诗词中描绘的婉转之美,反倒是有些阴森可怖。
然而再用神识一扫,欧阳便发现平均不到十米的地方便藏有一个暗哨,多是魏公公这样有功夫在身的内侍太监,其间夹杂着几个身材壮硕的宫装妇人。
——倒也还算谨慎。
欧阳暗暗撇嘴。
到了泰华宫的第三层,这些暗哨便彻底消失,走廊两侧的蜡烛也没被点燃,一直缀在他们身后的魏公公亦停止了跟进,留在了三层的楼梯口旁边。
戚云恒拉着欧阳向右一转,摸黑进了一间比走廊还要漆黑的屋子。
对普通人来讲,这里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欧阳只将神识向外一放,便把屋子里的情形“摸”了个清楚明白。
然后,欧阳不由得嘴角一垮,生出了想要揍人的冲动。
这间屋子里没有窗,也没有家具,只在墙壁上挂了几个没有点燃的烛台,在烛台附近隐藏了几个很小的通风口。
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屋子的中央还摆放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金属牢笼。
欧阳“看”不到这个足以当牢房用的大笼子到底是用什么金属打造的,但仅从身体那种极不舒服的排斥感就可以判断,这种金属十有8九乃是黄金。
对普通人而言,黄金是财富,是赏心悦目的稀有金属。但对曾经有过做鬼经历的欧阳来说,这玩意却是能够克制住他的大杀器。
玉养魂,金镇魂。
古人之所以喜用金器陪葬,就是因为黄金具有镇魂之效,可以把死去之前的魂魄牢牢禁锢于地下,免得它们回到地表,干扰活人的正常生活。而皇宫之所以总是被打造得金碧辉煌,也是因为这样做可以驱鬼辟邪,使那些执念浓重的冤魂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崩溃消散。
但如今的世界已经不同于往昔,随着灵气的日渐稀薄,即便没有黄金震慑,魂体也无法在人世间存留太久。欧阳本人还有着鲜活的肉身作屏障,并不会被黄金的锐气所伤。只是心理上的那种排斥感却是怎么都抹消不掉的,一如老鼠见猫,即便没有瑟瑟发抖也免不了会抱头鼠窜,根本没法子镇定相处。
平日里,欧阳对金器和金饰都是能避就避,非大朝会这种怎么都不可能避得开的场合,绝不在自己身上佩戴黄金。他之所以长年把金珠冷落于后宅,见都很少见上一次,也不仅仅是因为金珠胖成了金猪,更主要的还是因为金珠越来越喜欢把自己打扮成行走的金人,让欧阳见了就想逃之夭夭。
然而欧阳万万没有想到,如今正在皇宫里大肆提倡节俭之风的戚云恒竟然打了个金笼子给他!
——这个败家媳妇不会是想把他给锁进笼子里吧?!
“喂,那个……”欧阳忍不住开口,“我感觉有点不太好。”
“重檐放心,朕一会儿就让你‘好’起来。”戚云恒不自觉地换了称谓,一边伸手将欧阳揽入怀中,一边用脚将身后的屋门反推回去,然后低头埋在欧阳颈间,轻声道,“今晚,重檐可愿勉励一试,允朕……为所欲为?”
“不愿……行吗?”欧阳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那笼子绝对是纯金打造的,就这么一会儿,他就已经被那边的金气激得两腿打颤,一门心思地想要夺门而出了。
戚云恒也注意到欧阳的状态似乎有些异常,但他怎么都不可能往黄金上联想,只试探着问道:“重檐可是怕黑?放心,朕就在你的身后,你若觉得不适,把朕抱紧就是。”
——抱个屁,老子现在只想宰了你!
欧阳郁闷地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失去理智地真把戚云恒给宰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媳妇,三书六礼,正经拜过天地的。
见欧阳不吭声,戚云恒还以为自己说
', ' ')('中了,一时间竟有些想笑。
原来他的皇夫竟也有着畏惧之事,并不像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
但戚云恒也没敢让欧阳在黑暗中滞留太久,免得他恼羞成怒,红了眼珠。
戚云恒很快隐去嘴角轻笑,拿出夜明珠,在珠光的微弱照明下,揽着欧阳走到房间一角,用火石将那里的蜡烛点亮。
有了光线,屋中的景象便彻底暴露出来。
正如欧阳用神识探查到的一样,屋子正中摆放了一个和拔步床差不多大小的黄金牢笼,里面还悬挂着同样用黄金打造的锁链、镣铐,只不过做工有些过于精美,怎么看都是一拽就断的样子货。
戚云恒在打造这座牢笼的时候显然是不遗余力,连牢笼下方的底座都是厚重的纯金,只在上面铺了一块乌黑发亮的兽皮,就毛皮的形状、颜色和大小判断,像极了被割掉头部的熊皮。
戚云恒没有急着提枪上阵,先将屋中蜡烛全部点亮,通气孔打开,接着又把放置在四周的碳盆也逐个点燃,然后才拉开笼门,连推带抱地把欧阳带了进去。
“咱们换个地方行不行?”欧阳尽可能好声好气地跟戚云恒商量,“回夏宫,我还陪你在镜子上玩,玩多久都行。”
“今晚,重檐还是由着朕来摆布吧!”戚云恒笑意盎然地答道。
说完,戚云恒便抓起一串镣铐,将其中一端咔嚓一声扣在了欧阳的左手手腕上,然后把另一端向上一甩,穿过头顶的黄金栏杆,待其落下后,又将这一端也扣在了欧阳的另一只手上。
镣铐半长不短,锁住之后也没有多紧,但也将欧阳的双手吊挂起来,限制了他的行动。
戚云恒放开欧阳,向后退了两步,像欣赏画卷一般欣赏着他的模样。
欧阳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种表情,但感觉却告诉他,这定然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狼狈。
欧阳倒不是没有能力从黄金镣铐里挣脱,只是他如今的状态着实算不上好,一旦动起手来,很容易把握不好分寸,把戚云恒给伤到。
这时候,戚云恒已经再次上前,一手扶住欧阳的腰身,一手覆上他的脸庞,轻声地呢喃道:“朕早就想这么做了,重檐,想了好久好久好久……”
“你想做的……难道就是把我关在笼子……吊起来?”欧阳破罐子破摔,没好气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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