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父亲现身以后,我又收到了一封邮件。”
她看着他俊逸白皙的脸,紧张得几乎是连喘息都忘记了。
“什么内容?”
“里面是一大篇英文,我用了一个晚上,试了几种不同的破译方法,最后用‘维热纳尔密码’的密码表破译了这段明文,这是一个指示东经北纬的坐标。”
(维热纳尔密码是一种多表密码,破译的第一步就是寻找密文中出现超过一次的字母;下一步仍旧是频率分析,不过,因为关键词有三个字母,一般要分为三组进行。最后,用同样的方法可确定关键词的第三个字母。
只要拿到了三个字母的密匙,就能列出一个密码方阵。)
初徵心的心头忽然一震:“你是说……”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信息,但他不想让随随便便的人知道,所以,才留了我一定会看懂的方式。”徐阵看着她,继续说:“这家伙也挺精明,他要你去找他。”
初徵心知道,这无论是对徐阵,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个抉择的问题。
这些天以来她已经面对太多事情,真的太累、太累了。
她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想去找他,想听他说这些日子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以你的立场而言,他是嫌疑犯,不能放任自流。”
“可我也不能否认一点,我对他掌握多少线索很在意。”
然而,徐阵是警察出身,也是继承正统思想的人,初徵心知道他不会为了她破例。
“他不是疯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也就说明,你父亲真有很多难言之隐要交代。”徐阵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宽慰了她:“我想抓罪犯,同样也很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徐阵从来不在乎那些人犯案的原因与目的,但却想抓到真正的凶手,想弄清每一个罪犯的犯罪过程。
“那好,你和我一起去。”
“我已经提前调查过这个地方,那里是西泠市附近的一条江。”徐阵不由地笑:“真浪漫。我们会在江面上见到他。”
……
江上波光粼粼,万物寂静。他们离开港口,回头已能看见璀璨的万家灯火,徐阵出手也是阔气,直接就包了一部小型的私人游艇,还亲自掌舵。
初徵心吹着江上的风,眼底是男人清朗劲瘦的背影,他的目光映着远处城市的灯光,更显得丰神俊朗,真是好看的让人没话说。
不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先前费雷冬给出的坐标地点,只是,此时此刻,江面平缓,亿万星光在天幕里,远方有船舶还在夜航。
徐阵看见她兀自出神,一双盈盈水眸却是一点精神也没有,他不由得走过去,低头吻她。
男人的动作不骄不躁,可是瞬间就侵入了齿间。
他眸色清澈如许,双手在她腰间缠得更紧,本来只是想给一个宽抚的吻,毕竟这时候也并不适合他们如何痴缠热恋。
然而,一吻上才知道自控力早就消失了,徐阵揉着她的发,嘴上吞噬的热度越来越高,脑中唯一的感官就是想要汲取她更多。
男人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忍住婉转的呻/吟。
徐阵浅笑,在她耳边低吟:“可惜你现在没有欲/望,不然这真是做/爱的良辰美景。”
初徵心还是被他说的有点脸红,轻轻推搡了一下,但又立刻陷入一团迷糊。
因为,这样艰难的时刻,能有他在真的太好。
“很乖哦。”
“……我们还要做正事。”
“再给我一点点。”
正当俩人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不远处的江面上传来了快艇驶来的声音,初徵心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如临大敌似得走到栏杆边,任由微风迎面吹起她的发梢。
三分钟以后,快艇停靠,一道手电光照过来,坐在后座的一位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上了游艇,水雾渺渺,他的身影倒像一道清冷的月光。
他真的来了。
眼前的男子风尘仆仆,走路姿势不太自然,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但看得出整个人略显疲惫,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有些泥印。
三人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笑意,气氛也是格外冷肃。
他们都像是还没有准备好,这真是奇怪。
初徵心欲言又止,良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最后还是徐阵搭着她的肩膀,替她开口:“伯父,我们等你很久了,进去聊吧。”
游艇一楼有个小小的会客厅,沙发柔软舒适,徐阵把早就备着的热茶端上来,对方直了直身子,抬头看他一眼。
初徵心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他摘下帽子,没有她想象中的胡子拉渣,反而是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眼神给人的第一眼,就让人觉得他太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不过,神色是强装的平静,眼睛里都是血丝,大概是长期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徵心,我回来了。”
初徵心的脸上显出复杂的神情,她还没有完全平复心情,只能咬着唇默不作声。
费雷冬看着长大成人的女儿,由衷感慨:“我走的时候,你还在读高中……你现在当了医生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却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废话,船舱内的温度比外面暖和许多,加上眼前的一杯热茶,总算将人的心绪稳定下来。
初徵心劈头第一句就是:“你杀了人吗?”
“我没有杀你苗姨,我也不是你们口中的‘养蚕人’。”
费雷冬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都觉得紧绷的精神瞬间得到了缓解,不管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至少这一刻也是虚伪的和平。
“那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们也一直在调查晏梓乌,而且,我相信凭你的本事,已经推断出结果了。”